现场已经见了血,王继森夺过一根钢管,猛力把一个人打翻在地,对我喊道:“小姨,快点走,还看到起做啥子。快走,我没得事。”
旁边立刻有人说道:“李矮子手下这帮人心里没得数啊,这几个小年轻,经常泡在夜店里,开场子的这都不晓得,打成勒个鬼样子,怕是要出一大坨钱哦。”
王继森见我不走,抛过一个手机来,并喊道:“小姨快走,把我手机拿到起,到时我好联系你。快走啊,一会儿警察就来了,就不能听我的话吗?”
我接住他抛过来的手机,好像已经被寒冷的夜风凝固了,再也无法动弹。
付碧青推我一把:“幺妹儿,大姐,我们不走,警察来了,我们不怕得。”
我才惊醒过来,大声喊道:“森娃子,我不得怕,我在这里上班,没有惹他们,是他们硬要拦着我们不让走。”
他左右开弓地打着,嘴巴里始终骂着。
围观的人更加多了,有人笑说道:“在九眼桥,打架时还话多得刹不住车的,肯定就是王继森,我和他喝过酒的,很仗义的一个人,他说他还在读高中哟。”
和这人说话的立刻大声喊道:“王继森,老子佩服你龟儿有脾气,老子赌你今天晚上能出来,三天喝酒算我请。”
付碧青拉着我后退几步,低声问我:“你老乡?还是高中生?”
我已经泪流满面,却毫不察觉,只呆呆地看着眼前打成一团。
林佩佩丢下自行车,随之把我的自行车也原地丢下,拿出纸巾给我擦眼泪:“幺妹儿,莫哭,我们没犯法,不得怕他们。”
付碧青见我无话,她把我推进林佩佩的怀里,拿出电话来,打给公司总经理。
不一会儿,警察从围观的人群外冲进来,一场惨烈的打斗才停下来。
很快,参与打斗的人被一一带上警车,王继森看着我笑道:“小姨,莫哭,我没得事,打惯了的。”
本来警察没理会我们三人,王继森对我这样一说,一个警察马上走过来,严厉地问道:“和你们有关系吗?走,一起到派出所去。”
付碧青马上对警察说明身份,警察长叹一声:“唉,那也要去一趟,把事情说清楚。地上自行车是不是你们的?推起跟我走,到派出所去。”
推着自行车,跟着警察往前走的时候,我看见围观的人群,散进那些灯红酒绿的霓虹灯里,就像看了一场精彩的演出,随后又走进音乐劲爆、灯光迷离的夜店。
我们刚到派出所里,公司总经理也赶到,并安慰我们说:“没得事,是他们惹你们,好好配合警察做笔录,我就在这里等你们。付经理,原原本本地告诉警察啊!”
半个小时,我们三个在笔录上签字,并被告知,先在门厅里等一会儿,通知可以离开时才可以离开。
我们三人来到门厅,在冰冷的椅子上坐下。
付碧青低声问我:“他喊你小姨,是你侄儿呀,好猛哦。早晓得不该让他帮我们打架,唉,幺妹儿,有我顶起的,莫哭了。”
林佩佩从包里拿出纸巾,给我把泪擦掉:“幺妹儿,莫哭,我们没得事。”
我把泪水咽下,强撑着笑一笑:“嗯,我不是害怕而哭,是森娃子和我好久不见了。”
我们正聊着,总经理从一间办公室出来,脸上堆满笑容:“走嘛,我们可以走了,想不到以前店里两个祸害,今天又让你们惊吓一场,我请你们吃宵夜。”
我站起来,倔强道:“你们走嘛,我要等森娃子。”
付碧青马上对总经理解释说:“是该等一等,那是幺妹儿的侄儿,他是帮我们打架,我们不能没得良心,只顾自己。”
总经理马上把我们三个推到一起,神神秘秘地低声说道:“走,外面去说。”
站在凛冽刺骨的夜风里,总经理点上一支烟,低声说道:“李领班,看不出来哟,你和一个处级还是亲戚呀。”
我立刻反应过来:“不是我亲戚,是森娃子亲戚。”
总经理马上笑说道:“放心吗,我听警察说,他们都还是高中生,一会儿就能放了他们。只是那两个祸害,现在跟着城南李矮子混,在李矮子的场子里当内保。我让老板从上面处理,走,我们快走。一会儿他们家长来领人,看到不好得。”
推上自行车,离开派出所百来米时,我把车靠在人行道上的树下,冷静地说道:“总经理,大姐二姐,你们先回去嘛,我要看到森娃子出来再走,保证不影响明天上班。”
付碧青马上对总经理说道:“你开车来的,那就莫陪我们了,我们三个一会儿自己回去。”
总经理迟疑一下,随后笑说道:“那我真的回去了哟,主要老婆娃儿在屋头。”
说着,他从钱包里拿出五百块钱递给付碧青:“付经理,拿到起,你们姐妹晚上自己吃点好的。”
付碧青不收,他硬塞在她手里:“我说拿到就拿到,也不是我出钱,明天我开成奖励单,你要认就是。哈哈哈,我走了啊,有事马上打我电话。”
璀璨的霓虹灯,柔腻腻地落在奔流不息的府南河里,把暗夜流动的河水,镀染得鳞光闪耀。
夜风推起河水,发出轻轻地叹息声。
繁华中的午夜里并没有寂静,回响着灯红酒绿里的节拍。
我们依靠在河边护栏上,沉默着地望向近在咫尺的璀璨,找不到能濯洗一身疲惫的清流。
我低声和她俩讲述着从前的王继森,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