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广坤飞骑而来,见到李兴后,纳头就拜,哭号道:“大帅,马队参将陈文战死。”
“陈文怎么死的?”
李兴对着拜倒在自己面前的宋广坤只问了一句之后,便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宋广坤连忙爬起和李兴身侧的王忠一把将李兴扶住。
良久之后,李兴悠悠醒转,悲呼道:“我自出丽江以来,杨兄弟为救我而死,今天又折了陈兄弟,叫我情何以堪?”
宋广坤劝慰道:“大帅倡大义,举义师,为复我汉家故土,人人皆可为国而死,今陈将军死难,正是死得其所也。”
李兴惨然道:“将陈兄弟带回岑溪安葬吧,本帅此刻心绪不宁,此战后续事宜皆有万总兵负责即可。”
安巴和扎克看到李兴欲回军岑溪,不由地上前说道:“大帅,现在乘着马雄授首,梧州无人,正是攻城的大好时机呀。”
李兴虽然心中悲痛,然而听道安巴所言也是好奇不由地问道:“我军疲惫不堪,损失惨重,如何破得了梧州坚城?”
安巴笑着说道:“我大清军当年南下之时,所取各城,只要占了城门,引起骚乱,便能一举破城,现在马雄败亡,梧州无主,咱们可装扮成马雄军马,以大胜回师为名,趁机偷袭城门,大帅再率军掩杀,梧州可一举而破。”
李兴此刻也是意动,连忙看向身边的宋广坤。
宋广坤也是颔首称是,直言若是线国安大军进驻梧州,便是再无机会占领城池了,不过若要成功还得清军降兵配合。
李兴见宋广坤也赞同攻打梧州,心中计较已定,当场便召众将商议。
“打梧州?”
万有才诧异地看着面目凝重的李兴连声说道:
“大帅梧州可不是岑溪,末将当年在孙可望帐下时,曾配合过晋王打过梧州府城,以晋王之威尚且损兵折将,猛攻数日,方才攻下。”
“我等不过几千兵马,又没有攻城器械,若是顿兵城下,桂林的线国安率军赶到,到时候悔之晚矣。”
秦风也不同意攻打梧州,他认为已方苦战一日,身心俱疲,既已击败马雄,当回师岑溪整顿军马,方是万全之策。
陈博虽然入军时日不长,但是在丽江之战中和李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亦是苦劝李兴,他甚至直言,西南明军俱丧,晋王困顿边陲,靖南军就是整个西南明军最后的种子,万万不可再有损失了。
马三彪子和洗千军虽然不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他们。
诸将一致反对,李兴并不奇怪,这一仗,明军虽然大胜,阵斩清总兵马雄等大小将佐二十余人,俘虏则抓了近七千,粮草千余石,其余各种武器不计其数。
然而明军也是惨胜,光是副队官以上的将佐便折了六七个,更不要说钢锋营副将雷同,便是李兴起家四将之一的陈文也战殁当场。
军帅府直属伤亡近千,马队折了六百余,秦风的钢锋营也是伤亡过半,只剩下千余人,若是万有才所部虎捷营迟来个把时辰的话,说不定会全军覆没。
如此之大的损失,若是再去攻打梧州坚城,弄不好便要全军覆没。
“你们不是心心念念想要找个根据之地的吗,现在本帅要取梧州,你们这会倒是害怕了。”
李兴看着面前的众将不由地莞尔一笑。
“大帅,不是我们怕,咱们就这么一点家当,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万有才官职最高,加上他又是叛清投明的降将,当然不愿意靖南军就这样垮掉,连忙回声道。
“本帅怎可枉顾将士性命,去行冒险之事,我这里有更好的办法。”李兴笑着说道。
“什么办法?”
众将眼前一亮,连忙向李兴问道。
“宋先生,过来,你们和他们说说如何破城。”
“是的大帅。”
宋广坤闻言连忙上前,对着众将拱手道:
“吾意我军化妆成得胜的清军,骗开城门,到时候众将一拥而上,梧州城岂不是唾手可得。”
“骗开城门,守城的清军会信?”万有才等人犹自怀疑地看着宋广坤。
宋广坤抚须长笑道:“若是清将自己叫城呢,本官记得秦将军可是生擒了一员敌将。”
万有才和秦风等人相顾愕然,看着犹自抚须的宋广坤,心中不由地暗骂,“这些读书人可千万不能惹,蔫坏蔫坏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坑了你。”
李兴见众人再无异议,便笑着对他们说道:“咱们在藤县的时候,探得马雄手中兵马不过一万余人,而今我军大破清军,据本帅猜测城中军马不会超过三千,只要我军进城,将马雄的人头丢出来,他们还敢和我们接阵?”
“大帅,咱们粮草全在岑溪,那咱们到了梧州吃什么?”马三彪子忽然很紧张的问了一个重要问题,吃饭的确是个大事情。
众人相顾失笑,万有才笑骂道:你这夯货,只要进了梧州城,还想着吃什么大米饭,本将到时候带你喝花酒。”
马三彪子一听,心中一动,乐了,他本来就好这一口,听得万有才要带他逛窑子,不由地心头火热,小腹之处仿佛一团火在燃烧。
“干了,大帅你就下命令吧。”
眼见诸人再无异议,李兴便令左右将李茹春副将张文武押了过来。
还没等李兴说话,那张文武就猛地一跪急呼道:“罪将见过大将军,罪将愿降,还请大将军宽恕。”
李兴和宋广坤相视一笑,和声对他说道:“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