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你信不过我。”说着将药丸抛入口中,说道:“这你总该信我了吧?”
楚青流颇觉好笑,心说这样做又怎能取信于人,纵然是毒药,主人也可以大把的吃,反正身上还有解药在。此人行事,还真是怪得很,不过又不好直说,很是为难。
那人又倒了一粒药在掌中,收好药瓶,从驴背上滑下,走近楚青流,将右手掌伸到楚青流跟前,说道:“你闻闻,你看看,毒药是这样的么?”
楚青流还在为难,那人左掌陡然从右掌底下穿过,连点楚青流胸口鸠尾穴天突穴腹部章门穴气海穴。肩不动,身子不摇,毫无一点征兆,相距如此近突然偷袭,楚青流纵然身上无伤也未必能尽数躲开。
那人制住楚青流,左手轻捏他下颌颊车穴,楚青流口2唇甫一张开,那人已将右手丸药弹入他口中,丸药入口便穿口过喉,直落腹中。那人呵呵一笑,随手将各穴拍开。
他这番施为都是背对着梅占雪,待到梅占雪看清他的所为想要阻止或发针已然不及。只好过去抓住楚青流一只胳膊,看是否有异样,并伸手入怀,掏自己的解毒药瓶。
那人笑道:“小姑娘你怎又糊涂了?我要杀他,还用得着毒药么?”梅占雪一想果然有理,细看楚青流并无不适,这才放心,看了那人一眼,还是嗔道:“你就是太鲁莽。”
公琦见楚青流并无中毒迹象,便觉得他面色似乎越来越好,心下生羡。过来向那人深施一礼,说道:“晚辈昆仑派公琦拜见前辈。”那人长头微微点了两点。公琦道:“晚辈不小心中了人家毒针,毒虽说去净了,受损却极大。前辈灵药果然神妙,若能赐下两颗,晚辈和家父公别人深感大恩,定当竭力图报。”公别人乃昆仑派掌门一节实在难以出口,只好不说了。
那人眯起眼道:“原来是昆仑派的小掌门,失敬失敬。你们昆仑派不是也有妙药吗?三雪回生散、灵芝补气丸什么的,灵效的很呀,怎么求到了我的头上?”
公琦忍恨道:“已然服了不少,可惜都不对症,这毒怪得很。”他此番东来,路过大夏国国都兴庆城时,曾偶遇过一个女子,虽说连话儿都没能跟人家说上一句,此人身影却深刻于心,再难忘怀,便一路跟踪寻来。自己眼下这般模样,怎能见得心上人?这才忍羞含耻张口索药。
梅占雪撇起双唇冷哼一声,似是极为不屑,见那人看她,索性转过头去。瘦长人道:“你这毒既怪得很,那倒要小心了,我这药虽说取名世外神丹,也不过是自吹自擂,并不真就是什么万应神丹。你怎么中的毒,说来听听。”
公琦道:“那人左手在右肘弯一拍,便有毒针射出,何种毒却难以辨识。前辈多知多闻,想必识得。”
那人呵呵一笑,说道:“我当然识得。这是荆襄开南镖局梅洪泰梅老头家里的玩意,却不是他自家使的,不过是家里孩子的玩具罢了。机括从哪来的,我就不告诉你了,毒药却是来自吐蕃。别人治不了,我这世外黑神丹却还有点用。”
“我虽说能治,却不便助你。当年整个中原武林倾巢而出,结起伙来追杀我一个人,自觉有名有姓的都来蹚浑水,这老梅却楞是躲起来了,这份好意我怎就能忘了?那我还算是个人吗?此番为了老梅,不能结交昆仑派的大小掌门,错失了这么一个大靠山,实在可惜得很,不过也没有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