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昌百姓的欢呼声中,五千禁军从这座门中耀武扬威而出。
后军中,我和徐庶、公孙箭并骑而行,身边还另外多出一个老朋友,便是池早。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居然主动向荀彧申请,做了本次剿匪大军的随军医士长,领导十二位军中大夫。
我瞟瞟池早,讥刺道:“池兄,有什么感想啊?”
池早洋洋得意地向两旁欢送的一些妙龄少女少妇挥手致意,道:“哈哈,如今我才知道,统领百万大军,斩将立功,凯旋而归是何等令人开心之事。”
我冷冷道:“是么?就怕一出此门,不得生还啊!”
池早道:“哼,别想吓唬我,我在许都这许多日子,也不是白呆的。城中精兵,无过禁军五大步兵营:龙骧、虎贲、武卫、中坚、中垒,龙骧营专护宫城,虎贲营素不轻出,武卫营目前归属司隶府。而剩下的两营中坚、中垒,今日却被我们全部携出。以此五千精锐,去打区区不足千人的一小股土匪,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道:“就因为如此,我才怕此次会打败仗。”
池早见我不像说笑,忙问道:“我知道你还是有点小聪明的,那你说为什么我们会打不过敌人?”
我道:“说起阵法医术,那我不能跟你比。说到用兵,打了半年的仗,怎么也比你强点。现在我军将士,个个都如你这般想,以为败敌取胜如探囊取物。实际上我们除了知道黄巾首领号称震天熊之外,对敌人的情况一无所知,此为不知彼;而领军的将领牛金和蔡阳,一直负责训练龙骧、虎贲两营,从未单独率军经历大战磨砺,而此次他们指挥的却又偏偏不是惯熟的本营官兵,此为不知己;你老兄精通孙吴兵法,这么一支军队,能打赢敌人吗?”
孙子兵法传到现代,最著名的一句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又不知己,每战必败。池早跟我同为守拙一族,平时还是读点杂书的,何况他精于古阵法,对这话自然不陌生,闻弦歌顿明雅意:“唉呀,早先你怎么不说?我以为可以占点便宜,才主动要求来的。”
“哼!”我最反感池早的就是这点,从现代到了古代,他一点没改,还是这样一个贪图眼前小利的家伙。“我不比你,我可一点没想来的。要不是出兵前被尚书台那帮人软硬兼施拖下水,我乐得在一旁看笑话呢。”
池早眼珠乱转,审视着我,道:“现在你也来了,即使他们笨,打不赢,你一出马指挥,不就反败为胜了?”
这一说我气更大了:“你说别人笨,我看你才笨不过。他们要肯让我指挥,会让我到后军来闻牛屎酸草的熏味?”
池早不说话了。
誓师出兵前,主帅牛金分置五军:前军是蔡阳先锋,左军中坚营都尉曹遵,右军中垒营都尉朱赞两翼策应,后军是护军阿飞押运粮草,他则自统中军。本来这种安排没有什么不当,但他不该把我放在最没用的后军,还说些“军中粮草最重要,此重任非飞侯无人能当”之类混蛋加sān_jí的屁话,得了便宜还卖乖,让我心中好生不爽。
徐庶淡淡道:“孙子曰: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飞侯本当为主将,却被挤迫来到后军,四营都尉本是平级,今日却分出首从,似此将帅定然不和。远途征战,上下离心,不明敌势,不知众寡,兵家数忌皆犯,焉能不败?”
池早道:“我看徐兄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啊!”
徐庶道:“并非如此。我心中虽为飞兄不平,但只要飞兄护住粮草不失,纵然这次围剿打了败仗,前军、中军、左军、右军都有责任,惟独飞兄毋须担忧。”
池早道:“徐兄,你这么盼望我军失利吗?”
徐庶看看面露不满的池早和公孙箭,微笑道:“其实以飞侯威望若强行夺权,谁敢不服?不过牛、蔡等将,都是曹公亲自挑选守卫京师的大将,在守御方面必有自己的特长。眼下咱们且忍一时之气,我想只要不中敌人特别奸计,即使吃了败仗,我军实力也不致大损。而败军之将不言勇,到那时飞兄再军中夺权,自更顺理成章,人人服贴,如此当有胜敌良机。”
公孙箭连连点头,池早道:“那帮小子没一个有头脑的,万一中了敌人奸计呢?”
徐庶道:“那又何妨?黄巾再如何厉害,也不过千人。当日飞侯曾以单人之力攻破平舆,逼走刘辟龚都的数千军马。伊川现在这点黄巾又算得了什么?”
我心想:“你有意提到我逼迫刘辟撤离平舆,难道是想让我动这个故伎重演的念头。”兵无常势,水无常型,这是不能被束缚住手脚的。道:“徐兄,如是遇上上淮子徒,我该如何应付?”他可是你的老熟人。
徐庶道:“两军对阵,不论私情。不过,如果可能,请飞兄生擒于他,小弟也许可以劝劝他。”
我点一点头,这还差不多,就这么着。
※※※
军行两日,来到郏城。这是一个数千人的小城,县长名为常林。得知大军过境,恐惊扰百姓,竟下令四城紧闭,不纳一卒。
牛金和蔡阳在许都时因官卑职轻,而荀彧又约束甚严,只得小心做人,不能为所欲为。如今好不容易单独领军自己说了算,不料半路上就吃这么一大瘪。牛金心中大怒,暗想你不过一个小小郏城长,论品级论庶嫡,你哪点比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