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两军对阵的关键时刻,战场上却异乎寻常地安静了下来。常磐备的足轻们鸦雀无声,豪族联军的足轻则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所以,当雨秋平开口时,声音很自然地异常清晰。
“雨秋红叶在此。”他高声道:“想攻的,便来攻攻看吧。”
战场上依旧是鸦雀无声,连最狂妄的野野村幸成也不敢吭声,豪族联军的士气跌落到了谷底。
“既然这样嘛…”雨秋平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全体收枪!”
随着他一声令下,常磐备的足轻们立刻收枪直立,还原成了立正的姿势。
“向前三步——走!”雨秋平再次用汉语下令道。
常磐备足轻保持着长枪指天的姿势,若无其事地当着手拿武器的豪族联军的面前,大踏步地向着他们走了三步,几乎贴到了他们的眼前——豪族联军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动弹。
“预备——”雨秋平再次喊道。常磐备的部下立刻机械一般地再次重复了之前的动作。虽然四个月没有训练,让他们有一些生疏。但是这些已经刻入身体的动作,是绝对不会轻易忘却的。
雪亮的枪尖再次放平,令豪族联军们毛骨悚然。这一次,换成豪族联军们仿佛变成了雕像,一动也动不了。
“你们在干嘛!等死吗!”突然醒悟过来的前野长康高呼道,“跟我上啊!冲啊!站在这里只能被捅死啊!”
这句打破宁静的话仿佛有魔力一般,已经被恐惧和压力压迫到极限的豪族联军足轻们突然爆,身体几乎不受自己的控制一般,嚎叫着冲了上来。
雨秋平望着启动的豪族联军,厉声大吼道:
“突刺!”
两排近两百杆长枪在同一时刻刺出,就如同毒蛇索命一般的吐信。冲在最前面的几十个人在同一瞬间被数杆长枪刺入体内,血花飞溅。惨叫声,枪尖没入身体的粘滞声,骨骼碎裂声,鲜血飞溅的声音在一瞬间盖过了还回响在战场上的喊杀声。
刚刚还向前冲锋的大军,却犹如撞上一面石墙的快列车,被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喊杀声截然而至,幸存者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常磐备的长枪手们再次按照口令,整齐划一地扭动枪杆,确保被刺中的人必死无疑。惨叫声再次响起的同时,常磐备的足轻们从一具具尸体中抽出枪杆,无视面前喷涌而出的血液洒在了自己的具足上,沉默地收枪而立。就犹如站在修罗场中的阎罗,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赴死的喽啰。
没有一个人伤到了常磐备的足轻。
愣了片刻后,这些脆弱的豪族联军们经历了士气的大起大落,在绝对的实力差和血腥的杀戮面前,再也支撑不下去了。不知是谁,第一个抛下了武器开始逃跑,但是立刻就变成了连锁反应。没有人能够统一指挥所有部下,一盘散沙的联军就此不可收拾。大家都想着同伴来吸引常磐备的注意,自己想办法绕过常磐备的军阵,向北跑回河边,上船逃走。
然而,等他们逃到河边时,却现原本停在河边的十四艘船,已经被开到了河流中央。
“你们在干嘛!快来接我啊!”已经逃到河流边上的前野长康大声怒吼道。他回过头去,现追兵已经越来越近,但是自己部下的船却没有丝毫移动,急得不行的他居然索性跳下水,向着船边游去。跟着他的几个川并众,也有样学样,跳下水去。
然而,还没等他游出十米,利箭破空的声音却突然传来。游在他旁边的一个部下惨叫了一声,嘴角冒着血,一声不吭地沉了下去。前野长康惊恐地抬起头来,现他正面对的船上,站着一个金碧眼的弓箭手。在定睛一看,他的十四艘船上,全部站着雨秋家的红叶弓足轻,正弯弓搭箭,射击着试图游泳的人。
“我们的船!什么时候被…”前野长康感觉眼前一黑,却来不及多想,只得在河水被染红前逃回岸上。他不知道,雨秋平早就率领集合好的常磐备离开了堵上三门、疏散完毕的黑田城,埋伏在了城池东北的森林里。等待他们一进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抢夺他们的渡船。猝不及防的川并众船夫们全部被杀,几个想逃跑的人也被查理射杀了。雨秋平让弓箭手划着船到河流中央埋伏,在这之后,雨秋平才率部返回黑田城,爆了那场大战。
跑到河边,却现走投无路的前野长康,刚想换条路逃跑。却现,红叶兵已经从四面八方围到河边,驱赶着豪族联军在越来越小的区域内自相拥挤。他亲眼看到,野野村幸成垂头丧气地被一个红叶足轻粗暴地压在地上,正在用绳索困他。越来越多的豪族足轻眼看走投无路,被迫下跪投降。
“娘的…”前野长康失魂落魄地骂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