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强了,根本没有办法。”中村义信此刻正捂着自己流着血的右臂,仓皇地向着阵后撤去。当常磐备开始发动反击后,早就损失惨重的三好长逸所部无力抵抗,很快就节节败退。常磐备明明也遭遇伤亡,可是却宛若没事人一样,补上了战线后就不断地挺进。任何试图率部反击的武士都会被乱枪戳死,即使打开了缺口,坚忍不拔的常磐备依旧会立刻补上来。中村义信甚至有错觉,阵后的那些补上来的铁炮手的枪法比这些长枪兵还好,他们杀伤了越多长枪兵,常磐备的枪阵威力就越大。
三好长逸的部下此刻伤亡已经接近三成,被追地收不住脚,狼狈地朝着三好长逸的马印方向退来。三好长逸此刻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也明白,自己的军事天赋谈不上好,无论跟三好长庆还是十河一存这些小辈比起来都远远不如,可是他毕竟纵横战场数十年了,手下的兵也都是精兵良将。在京都合战时,他从相国寺出发的一个侧击,就把联军北路军给通通打了出去,一时风光无限。
可是眼下,在正面战场上堂堂正正地对决,他的部队居然毫无还手之力地败了。敌人没有用什么阴谋诡计,没有靠多少兵力优势,就是靠着他们的长枪、他们的拼搏,杀人诛心般地击败了他的部队——而且那里面有一半多都是新兵。
他望着眼前的红叶兵,心中忽然涌起一抹止不住的悲凉。
“是我老了吗?跟不上时代了。”三好长逸叹了口气,有些凄凉地笑道:“在这么多人面前正面交战败北,身败名裂啊。这雨秋红叶练得一手好兵啊!我纵横沙场之时,他想必还是襁褓中的幼儿吧,没想到今日居然让我蒙受奇耻大辱。”
三好长逸的部队退到了他的马印周围抵抗,已经有不少武士因为忍受不了巨大的伤亡,而率领着部下从马印两侧后撤了。眼下他手头能指挥的部队,只剩下杂乱无章的400多人。而三好家的阵线,也被常磐备的居中突破给打得深深地凹了进去,
右翼的岩成友通眼看战局不妙,立刻从自己手下抽出600人,去支援三好长逸的阵地。他对面的北河内国人众和他也算是老对手了,一看他分兵,立刻发动了猛攻。岩成友通本来打算自己也率领旗本去支援三好长逸,可是此刻却被北河内国人众拖住,只得留下了维持战线。
“这一波侧击,估计能够让那红叶兵停下来了。”岩成友通虽然不能亲自去指挥,但是对于侧击的成功还是信心满满。之前他一直没有把所有的部队派上去交战,手里一直留着600人,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常磐备攻击过深,一旦遭遇侧击,势必阵脚大乱,甚至有机会一波反攻,直接反败为胜。到那时,雨秋平就不得不把手头的800预备队派出来了。
然而,雨秋平在看到岩成友通的侧击时,只是简单地挥动将旗,没
有更改部署的意思。位于最左侧——也就是最靠近三好家右翼的那个御前崎仲秀的连,在接到了雨秋平的命令后,立刻全军立定。只见刚才还迅猛攻击的部队,毫无征兆地就整齐地停了下来。又是几个简单的口令后,这一个连的部队就跟着御前崎仲秀的指挥,以御前崎仲秀为旋转轴心,如同一个车轮上的辐条一样缓缓地旋转了九十度。从刚才侧面面对岩成友通的部队,变成了正面应敌的三列横队。
“我的天哪?”岩成友通看着常磐备眼花缭乱的阵型变化,直接惊呼出声:“这!这是在演能剧吗?怎么可能这样变阵!”
一般正常的部队遭遇侧击,都会选择缓缓后退调整,或者是由后方的预备队跟上来稳住局面。像常磐备这样靠着侧面的队伍直接转向调整应敌,特别是用这样的队形变换方式,完全超出了三好家众人对军队的认知。这些雨秋平的军训模式下足轻们闲庭信步的变换,在他们眼里却仿佛神迹一般。
岩成友通的那600人显然也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他们本来已经铆足了劲向着常磐备冲去,队形有些松散也没有调整。此刻,御前崎仲秀的连直接转向然后迎了上来,倒把他们这个偷袭者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随着岩成友通侧击的失败,三好长逸的崩溃也在所难免。他没能支持多久,就在福岛安成和查理的围攻下不得不狼狈地撤离战场。三好义贤和三好政康曾经试图援救,却因为靠近河岸的地形实在狭窄,没有办法调动部队而失败。
三好长逸一撤,三好军的战线直接被织田军切成了两半。雨秋平下令查理的连立刻转向东,从后方包围岩成友通所部,会和御前崎仲秀和北河内国人众夹击岩成友通。而福岛安成所部,则转向西,向着三好义贤设在寝屋川的本阵发起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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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三好义贤和三好政康终于突破了木下秀吉和明智光秀的阵地,将两人的部队击败后驱赶出了战场。就在他们试图向东转向,进攻雨秋平的阵地时,却发现常磐备两个连800长枪兵已经严阵以待。他们尝试着发动进攻,却无法打下常磐备守卫的本阵。而与此同时,福岛安成的部队已经夺下了三好家空虚的本阵,将三好义贤和三好政康部队的退路给截断了。
而东边,常磐备两个连和北河内国人众已经从三面夹击,围攻歼灭了岩成友通的部队。岩成友通本人在乱战里被查理一箭击毙,所属的部队也非死既降。将俘虏交给北河内国人众控制后,查理和御前崎仲秀就率领部队赶来寝屋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