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州曾流传着这样的神话,远古时代天罡被意外破坏,日月颠倒群星偏移,气象紊乱民不聊生。更有妖兽跃出山野大泽,以人畜为食。诸位大能协力修补天穹,却无人可镇压下界妖兽。危难时刻雷部正神携雷部众多天官下凡,以无尽雷狱困住为首大妖,又立下规矩凡妖兽修为达到,必将接受雷劫考验方可修为更进一步,否则必将神形俱灭!后世人心不正者,亦将有雷劫降临诛之,因而人常用天打雷劈来形容大奸大恶之事的结局。
秦魁现在每每想到这个传说都有些愧疚,那位雷部正神也算是功德无量了,却被未来的他杀了。雷部是神庭八部中最特殊的一方,要监管所有天地,同时也要料理神庭中的法度。而且与其他几部区别最大的是,雷部的存在与普通人基本毫无关系,天上打不打雷对凡人而言只是听个响的差别罢了。
修行者境界的攀升,也会受雷劫,只是不如妖兽那么凶悍。雷劫可淬炼体魄,净化元气,但雷霆中属于天地间一等一的浩然正气却并非心怀不轨之辈可承受。试问一位心术不正的归元境修士,将造成多大的危害?体内有雷劫,无疑是为自己划出了一个底线,不可做恶人恶事。不过秦魁觉得雷神留给他这雷劫纯粹是为了提醒他不要忘了回到过去杀人。
“雷起于云端之上,响于空,洛于地。天怒为雷,怒而落泪,即成雨。后天上降下一子,有苍天之韵,此子怒亦生震雷。”秦魁神海中,又添了一位新成员,是一位被雷光缠绕的紫袍男人,眉宇间天生一股正气凛然,手上拴了一面小鼓。
“许久不见了,鬼剑天尊。”男子淡笑着,许久不曾露面的道祖从远处赶来。
“老道士,你速度挺快啊!”
“雷道友,来生可好?”道祖见到男子丝毫不意外,一切都在原定的轨迹当中。
“鬼剑道友……算了,你现在还不是。秦殇璃那臭小子呢?”道祖的虚影比起上次露面时凝实了许多,想来是其本体多倾注了些元气。
“臭小子跟我闹脾气呢,前两天把他得罪死了。”秦魁无奈道:“他不出来也好,你们也能少挨几顿打。”
此言一出,秦魁注意到道祖脸色都有些发青了。
“老道士,不愧是你。”雷神憋着笑,一句话把道祖噎的够呛。神庭流传着一句话,可以跟道祖打架,但千万不能约架。正面打不说其他三尊,一位主神也能与道祖五五开。但若是约架让道祖有足够时间推演,二皇都能翻车!
“雷神谬赞了。雷神才是真正的忍辱负重,卧薪尝胆。谁不知雷神刚正不阿,一生眼里都容不下沙子,就连自己犯了错也不能改正。”
雷神淡定地转过头,继续与秦魁讲述雷法。
“雷部驭雷不同于普通雷法,讲究规矩与法度。依法行雷是天官和我才有资格干的事,其他都要靠法兵协助。什么修为,拿什么等级的法器,管什么层次的雷劫。好处是同阶任何人都可以行雷,坏处是变化不足,只要找到技巧就可以规避。”
雷神说着,屈指轻弹了下那枚小鼓,顷刻间神海上乌云密布,雷雨倾泻,在海上掀起狂澜。
“威力大,但离了这鼓就出不来了。雷部的每一个神官,只要我想随时可以收回他们的法器让他们成为普通人。不怕你笑话,离了法兵,雷部神官屁都不是!”
“你们的控雷,确切的说是引雷,缺陷就更明显。这么说吧,我断了一方天地的雷,那么你们所有不入道的雷法都得嗝屁。”
秦魁祭出一团元气,道:“那我这天雷……”
雷神心念微动,一团元气中的天雷散成虚无。
“天雷都是我雷部放的,自然也用不得。”
“你能杀了当初的我,就是因为当时的我根本没有跳出束缚。被你杀了后我痛定思痛,在体内造出雷霆,也就是你体内的雷狱台。将元气引爆生成雷霆,只要元气不断就不会断雷。你有雷狱台,这一部分能直接跳过。当然了你还有裁决,日后的鬼剑天尊杀我还是易如反掌。”
“雷起于天,雷狱台上汇云气,中间引爆,最后从底部传出,成为你的神通。”
秦魁体内的雷狱台正位于丹田下,意念驱使下,海量的元气在雷狱台汇聚,化为云海翻腾,云卷云舒间向下延伸,在半空中云海引爆,落下雷霆如雨,最后落地汇聚成一条蜿蜒的雷河,一半如海,一半引出。
现实中,秦魁手心亮起一团紫雷,雷电在空中舒展,将路旁的一块岩石击得粉碎。
“元气不绝,云海不枯,雷雨不断,雷河不息,不施展则全部汇入雷海。待一日怒发冲冠,雷海倾倒可使天地沦为真正的雷狱!”
秦魁心口,同是一处监狱的封印里散出暗影,渲染得海面上迷蒙不清。雷狱台不知受了谁的牵引,自行与封印紧密相连。秦魁肉身毛孔中渗出烟气,身形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楚。黑暗弥漫开,一处地面忽然被雷霆袭击化为了焦土。夜间之雷,于夜深人静时响起。世人皆不觉,唯受者感之。何人受雷?谁人可知?
黑暗持续弥漫,林中野兽有所惊觉,嚣叫着奔离黑暗。一道雷霆不知从何处的黑暗劈出,将一匹花豹电成了骨骸。原因无他,只是恰巧见它以小豹为食。弱肉强食本无大错,可他秦魁不是雷部之人,他心中自有一杆秤衡量对错。黑暗中似有无数只触手,将花豹的魂魄拉扯而出。拘在黑暗中不得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