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张毅呈并不是很满意这门婚事,可过聘之后,却一贯坚持。甚至在乐安侯遭厄时还向渺目提出,可圆房冲喜。
“最初也是懿安娘娘做主,唉!芯儿没了也怨不得哪个。”
“怨我,十年我师兄特意起过卦,妨妻原本我也不信,可究竟是好端端的没了两个。还是该怨我。”没人会为侯府一名小妾有了身孕而送来十万两重礼,虽然目的有些不纯,但对这事的重视,让黄冲很感动。他觉得张国纪、张毅呈两个虽然略显古板,可对自己是真心的好,站得也近。
“讲来也算惭愧,常年军旅在外,南京何家那头多年未去,只是偶尔送去些不打紧的东西。”
“何老尚书一家都是通达的人,做人就该像他一样想得透。万事想开些日子才易得过。”
“岳父尚值壮年,哪里需要做老态之言。小婿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借重,就比如眼下。”
“韩王殿下临行前同我讲过,三分而治。打理好该管辖的地域我还是会尽心的,家里几个孩子蒙你关照,如今也都放在一些重要的位置上。我那一处,你大可放心。”
“不是那样的,韩王去沐府前汇同肃王、庆王三位殿下已经同意下,在西番设一总署。第一任署长,还是由您出面担当为好。”
二老爷一下不做声了,高兴得一时做不出声来。乐安侯属地最大的一块区域划归他统辖,既是他所企盼的,又是他所担心的。因为头顶上还有个总理署,那位总理夫人可不甚待见自己。
“师兄讲我的福报有限,就像…。”黄冲莫名地扰头,“就像当初,好不容易前脚封了侯,后脚却让人赶出了京城。”
“可我获知,总理署议派的是张珉啊!他在葭州的作为有目共睹,老夫自认比不上。”
“且听我慢慢讲完。”不管是男是女,如今祝鸢儿终于怀上,黄冲内心已经是心花怒放。至于张毅呈的固执与张嫣的偏见,他认为不是很难解决,“某无厚福气,又连着克两妻。自从夫人把政,这几年反倒顺了。虽然是玄虚无凭,可她做事公私分明,且…。”讲到此附在老张耳畔,悄悄地说:“且与太夫人是相识的。”
“太夫人?”张毅呈揪起了胡须,女婿肯讲出这人的身份那是没再把自己当外人,可太夫人认识的人可不少。
“嗨,直同你说吧。”黄冲从杯子里沾了点茶水,在阔几上书出‘懿安’二字。
哗啦,椅子倒了。张毅呈跌跌撞撞地若不是被黄冲搀扶了一把,非闹个仰八叉不可。“怎…怎么可能?”
“您就别再问了。岳父既然已经晓得了她是谁,以后便多多担待些。”
“担…但…,家慈是与她多有接触,后来却不是何因由断了。数年也未曾进得宫里,算算时日,果然吻合。”这回是张毅呈开始扰头,把帽子都差点捅下来。半张着嘴巴,左看右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表述,“这难道是真的?”
“许多人都骂某大逆不道,您怎么看?”
“不逆之举必有所因,她老人家愿意出来,必有所虑。你肯想方设法,并但此逆天罪责,却是在做件好事。”
“好事?”三分苦笑的黄冲,有七分的不解。
“记得你初时投在太康伯家里,那时节常来我府,还有成国公及大兴王家走动。”
“嗯,那时候一切都是听干老子吩咐的。”
“有些事我们几家也曾私下议论过,不知你可还记得?”
“有关陛下方面吗?”
“陛下是怎么上去的?也许外人不晓得,我们应该多少知道一些。”
“她可从来不讲这些,干老子就会用竹板打某的里脊肉,某真的从来也未曾听闻过什么呀。”
“也许是因那时你还年轻,加上喜欢在外面逞强斗胜,莽撞得很。漫说太康伯,便是我等人也不敢同你言及此方面。”声音越说越地,弄的黄冲支楞起耳朵,还打出手势,让桩子散开了警戒。
“现在不一样了啊!你终于能独立成事,成大事!”张毅呈感慨道,“这回出乎了许多人的预料。”
“是啊,我自己也未曾料到。”平和中,带出了两分得意,斟茶的手很稳,姿势带出该有的尊敬。
“是啊,世事难料。谁又想到,今日我翁婿二人竟可以在这西番外化之地,坐在一起心无芥蒂地促膝长谈呢?”
“今上能登极据闻乃是顺位兄终弟及,陛下得其皇嫂相助也属当然。”
“果是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啊,这厢看来,你将军政严格分开是恰当的,让她来帮你掌舵也算得个万全之策了。”眯起眼,老张准备要讲古,“看来先前老夫是稍显鲁莽了些,睿智之人非常人可揣度。”
“你可知贤后之名的来由?”茶杯一顿,张毅呈问。
“不知。”
“此等女子天下间少有,你切记不可妄自拂逆。”一脸郑重的老张告诫女婿。
“您方才都说得好好的,怎么一扯上她就讲一半留一半的?”顺手用茶巾拭出溢出的水渍,黄冲一脸不解。
“听我父亲当年说,早在先帝起病之时,有人就已经预料到了当时信王必登大统。”
“未卜先知,神机妙算?”贼胆大的黄冲,根本就觉不出话里的含义。
“世上哪里来那么多神机妙算,皆是人为。”张毅呈摇头,再摇头。前面是否定他话里的意思,后面是觉得他在朝堂立不住脚是理所当然的,“我父亲当时是半信半疑,但又不敢多言。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