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吉,此事你如何解释!”朱见濡纠结片刻,还是问出口,语气夹杂着龙威。
荣吉根本未想到,本来事不关己的情况,愣是有一盆脏水泼了过来,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边氏那贱妇,竟会给他惹麻烦。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这事啊!
“此事,微臣绝不知情,里面定有其他隐情,还请圣人明鉴!”
“昨日荣都督抓进诏狱的有一个是花五姑娘,此女乃花府贵妾的庶女,听说其生母乃是小荣阁老嫡亲的三妹妹。”
邢简及时补刀,打算借着荣吉的手,把水搅得更混。
呵呵,混水才好摸鱼嘛!
众人齐刷刷的望向荣平。
荣平摇头,表示不知,他对别人家的私事不感兴趣,只是因为生气才都抓的。
荣平素来憨厚,想来是牙根就没打听,一时冲动才干的。
于是,众人又瞧向荣吉。
荣吉因耐受弹劾、稳居内阁,被戏称作“荣棉花”,其实他一点也不软,且狡猾极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荣吉也不能否认事实,毕竟殿内可是有不少包打听,各种小道消息尽有,连谁家奶娘偷人了都能了若指掌。
他咬着后槽牙,道“花府二房的贵妾边氏亚焟,的确是贱内的亲妹,花五姑娘也是微臣的外甥女。”
拐着八道弯的关系总算被挖出来,圣人露出了然的神色。
原来如此,他就说嘛,怎么关键时刻断了车轴,不帮荣贞儿说话,原来是枕边风吹的,怀恨在心呢!
远房的就是远房的,血脉远,人家荣安拖着病体都来上朝为妹子撑腰,这人为了个外甥女就又做回荣棉花。
“边振明一案,牵涉甚广,交由三司会审,定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三司指的是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这一回真相可不是几方势力能角逐的了。
文武百官见有小荣阁老洗不干净,也不再闹腾,坐等好戏上演。
一场朝堂混战从日升到日入,总算暂时结束,可也拉开各方势力洗牌的序幕。
夕阳西下,鸟儿归巢。
昭德宫。
荣贞儿见花沅这半瘫的模样,就忍不住疼惜。
趁着朱见濡不再,亲自去了小厨房。
记得那时小太子还没长牙,奶水又吃不饱,她便做竹香芙蓉蛋羹给他。
她想着给朱见深也留一份,再送给周太后一份,于是打了十个鸡蛋,并在打鸡蛋的同时缓缓倒入温水,盐少许,搅匀。
蛋液平均分在四个碗里,等锅中的水沸腾后放入蛋羹,用荷叶盖住竹筒口。
又找了些鲜虾,给虾剥皮,挑出虾线,开背对切,等蛋羹半熟时轻轻放在蛋羹上,虾仁就卧在蛋羹表面上。
用温水与鸡蛋融合,两份水一份蛋的比例,这样的蛋羹不会蜂窝状,加适量盐方便蛋羹成型,细嫩的比水豆腐还滑嫩。
最后撒上碧绿葱花,滴入芝麻油、酱油,口感浓郁的芙蓉蛋羹就可以出锅了。
荣贞儿喊了宫人来帮着给圣人与周太后分别各送上一份。
她心中有种莫名的期待。
亲自端着剩下的两份芙蓉蛋羹便回了寝殿。
一进寝殿,就发现躺着的花沅正扯着脖子往外瞅。
荣贞儿浅笑,道“怎么又乱动。
本宫亲手做的芙蓉蛋羹,来,尝尝味道如何?”
说着,她便递上瓷勺子。
花沅张着小嘴往里放,手一抖塞进了鼻孔里。
她的手,还是有些使不了力,用勺子不够灵活。
“咳咳!”花沅呼吸受阻,不过这难不倒自己。
她用嘴吸了一口气,用力把皮孔里的蛋羹喷出去。
荣贵妃挨得很近,被碰了一脸。
精致的妆容沾着零星的蛋羹,好不滑稽。
她窘迫得红了脸,张了张嘴,却不知该何如开口。
这丫头想必也不是故意的,呵斥重了,也像那些人畏惧自己可如何是好?
她不想,这小丫头不喜自己。
荣贞儿随意的擦了擦,又给花沅脏兮兮的脸上抹了一把。
她纤臂一撑,扶起花沅的小脑袋。
温柔道“你的手不方便,还是本宫喂你吧!”
“有点烫嘴……”花沅是个惯会看人脸色的人,见荣贵妃没有生气,她又开始撒娇。
“等着我给你吹吹啊!”
荣贵妃纤手捏着白玉瓷勺,挖下一勺,沾了蛋羹上的酱汁,吹了吹,喂给花沅。
花沅脸上的骨骼还是有些僵硬,她把小嘴张得大大的,也没品一品味道,直接咽进了肚子。
荣贵妃觉得她很讨喜,就像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般。
“你这样吃对胃不好,要细嚼慢咽的呢!”
其实蛋羹根本就不用嚼,没牙都能吃。但花沅想着,荣贵妃的马屁还是要拍的。
她把眸子睁得圆圆的,闪闪发光,巴结道“味道如此鲜美滑嫩的蛋羹,也只有心灵手巧的娘娘才做得出来。”
“吃还堵不住你的小嘴!”荣贵妃又挖了一勺,喂了过去。
“嘴里填满了鲜香滑嫩,水灵灵的蛋羹,入口即化,齿颊留香,令人回味无穷。有句话叫做,此物只应天上有,地上难得几回闻。”
她见荣贵妃很是受用,笑得将眸子眯成了一条缝儿,又看了看小桌上那碗没被动过的蛋羹。
红白的虾仁对卧在吹弹可破淡黄的蛋羹里,碧绿的葱花点缀其间,用鲜嫩的竹筒盛着,蛋羹平滑如镜面。
她露出一脸惊艳。
“真的好吃?”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