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漾见小丫头果断拒绝一切可能的危险,很是满意。
臣大人的好心情,给他递上小帕子擦手,然后,把小腿儿放一抬,放到了他的膝盖上。
冀漾习惯性的开始帮她捏腿。
动作不轻不重,快慢有度。
花沅一脸享受,小嘴洋溢出幸福的小表情。
有了金大腿后,她才明白什么叫做生活,什么叫做过日子。
她每日吃香的喝辣的,还能亲眼看着自己的那些仇家活在谤言,被世人舐皮论骨,简直给了神仙都不换。
“哥哥,老凤氏都吐露什么了?”
“她招供的那些我都知道,留着也是祸害,既然她们想将沅儿饲虎,那就将她丢进深山,任猛兽啃噬。”冀漾的语气平淡,仿佛在闲话家常。
花沅在他平静的眸色中,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她怎么忘了这位阁臣大人心狠手辣,素来就不会怜香惜玉,那些凑近他的姑娘,有无数都被砍了纤纤玉手。
她瞅了一眼在他骨节分明大手下的小腿儿,两股颤颤。
记得前世的一次宫宴上,她陪侍在荣贵妃身旁,亲眼看着那双手用一把折扇,就将一个贵女的手给削了,血溅宫廷……
她垂眸瞅了一眼自己的小爪儿,不自觉一缩。
“哥哥累了吧,沅儿给你垂腿揉肩。”
“不敢劳烦夫人,您老人家歇着就好。”冀漾调侃着,视线扫过她滴溜溜乱转的杏眸。
心中只觉得好笑。
小丫头使唤起他来毫不留情,但凡一想起点危险,就又怂的不行。
花沅欲要将小腿儿抽回来,却被他的大手执绔住。
“哥哥的手矜贵的很,提刀握笔就够了,哪能给沅儿做这些琐碎?”
“没事,没事,真没事,都习惯了!”冀漾手中按摩的动作不停,语气轻快,仿佛再说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
花沅又试着收了收腿,依旧没从他魔掌中逃脱。
她决定换个话题,甜甜笑道“对了,哥哥,这次的琼林宴贵妃娘娘也来瞅瞅,所以进士的家眷也能来,沅儿穿啥……才能低调点呢?
毕竟沅儿既是郡主,又是状元夫人的,还长得风华绝代,就是想低调也难啊!”
“沅儿说的是,您老人家就算披快麻布,都是最靓丽的风景。”冀漾捏完后,又自觉的提溜起另一条小腿,继续揉按。
幸好他在阴错阳差下,小丫头已经成亲了,不然就算同殷霱的婚约解除了,荣贵妃也会为她榜下捉婿,也许直接把娘家的荣弘璧捉来许配给小丫头,亲上加亲。
花沅给他送了个哥,沅儿要是披块麻布,那才真成琼林宴的风景线了呢!”
三日后,殿试的放榜。
殿试放榜又称金殿传胪,传胪大典是真正实现“鲤鱼跃龙门”的大喜日子。
对于天下的读书人而言,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
一旦金榜题名,高官厚禄接踵而来。
天色将明,宫门前。
文武百官立在左,新科贡士立在一侧,言笑晏晏。
“咚咚咚!”从门楼之上传来三声鼓响。
天五更,鼓声鸣。
披坚执锐的锦衣卫列队立在各自的位置,鹰隼一般的眸子,注视着众人。
传旨礼官邢筄立在午门前,朗声唱道“陛下有旨,文武百官携新科贡士入奉天殿!”
紧接着,口谕又被下面的锦衣卫宏声重复一遍。
众人拜谢,心潮澎湃。
“拜谢圣人隆恩!”
文武百官对着他们一拱手,率先迈步进入宫门,而一众贡士如同殿试之日,由会元冀漾,和殷霱率领两队随着百官步入宫门。
奉天殿外,按照的百官的品阶而站,官阶越高站得离龙椅就越近。
静立中,朱见濡在仪仗的簇拥中亲临。
“鸣……鞭……”
一位气宇轩昂的宫人,高喊了一声鸣鞭,然后便手持一根环形用黄丝编织而成的长鞭,鞭梢似乎还涂蜡,用力的甩起,然后重重的抽打在地面上,一共甩了三下。
净鞭之声宛如晴空霹雳,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丹陛上的乐师们,奏起韶乐。
众人向圣人拜礼。
礼成之后,四品之上朝官随驾入殿,众新科进士在丹陛下侯立。
邢筄面对着众贡士开始宣制。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成化十一年,乙未科三月十八日,新科贡土册封。
第一甲,例取三名,第一名授六品,第二、第三名,均授从六品,赐进士及第!
第二甲,共取九十五名,授正七品,赐进士出身。
第三甲,共取二百零二名,授从七品,赐同进土出身。”
随着邢筄念完,朱见濡亲手将殿试弥封的皇榜排名交到了荣安手上。
荣安病躯孱弱,随着深深地躬身一礼,身形显得越发单薄。
他捧着皇榜从红毯走下,郑重的放置大殿东面的黄案之上,徐徐展开。
金殿传胪先报首位,从第一名开始依次唱榜,也就是先从状元开始,同之前的放榜倒数念起皆是不同。
邢筄拿起皇榜,朗声唱道“成化十一年,乙未科殿试金榜进士,一甲第一名,状元……冀漾,浙江绍兴府余姚县东山乡泗门官籍。”
冀漾素来寡淡的眸色,染上清淡的喜色。
小丫头是状元夫人了!
自此,没人再会笑话她嫁给了棺材子。
她会笑得见嘴不见眼,一蹦三尺高吧!
冀漾保持着平静姿态,在一众人羡慕的目光中,随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