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骑兵本就是凌云汉的人,察觉自家主子的意思,自是应付差事,这会儿更是事不关己,两手一摊,在旁边看花沅的笑话。
冀漾见阻拦不住,急呼着让村民先将衣裳沾湿。
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村民眼看着自己的家在大火中燃烧,更是顾不得沾湿衣裳,便狂乱的跑回家。
木制的房屋本就易燃,借着风势,火焰势不可挡的延伸着。
冀漾带着花沅撤离到上风口,火烧不到的安全之处。
花沅想起大渣子的方法,强作镇静,道“将军,还请您将骑兵分为两队,一队用沙土掩埋火焰,另一队沿着这条小河挖隔离带。
将正在燃烧的村落,同那些周围还未燃烧的村庄隔离开。”
凌婳蝶扒着车窗,远远叫骂道“本姑娘只听闻过用水灭火,可从未听过用沙土灭火的,还挖劳什子隔离带,真是闻所未闻,公主没读过书吧?”
“用湿麻袋、湿棉被、黄沙……难燃物覆盖在火焰上,已燃物被封闭起可以将火与空气隔离开,没有了空气,燃烧便会停止。
若将靠近火源处的可燃物搬走,拆除接近火源的易燃树木,便没了可燃物,也可降低其起火点的温度。
使之避免形成新的着火点,这些法子均可灭火。”
花沅心知此时是用得上凌云汉的时候,遂勉为其难的解释。
凌云汉不同于养在深闺的凌婳蝶见识短浅,稍微一思虑,便知花沅说的法子,虽奇特些,但却可行,急忙下令让骑兵动手。
就在这时,忽然间风变急转大,狂风呼啸而起,一大团,一大团的火焰,被飓风高高抛向天空,飞越丈宽的小河,狠狠砸向对岸的树林。
原本仅蔓延到后山的山火,就这样点燃了相邻的东山、北山。
山火继续以“飞越”的姿态,在山林中肆虐,顷刻间,变成了一片火海,一发不可收拾。
村中大多是木头结构的土坯房,一烧便连成一串,无数刚刚回家强救财物的人,埋葬在大火之中。
“火火火火火救命!’’
“好疼啊,烧的好疼!”
“啊,我的胳膊,好痛!早知便听那小丫头的话了,真是悔之晚矣……”
群山纠纷,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鸟飞不下,兽铤亡群。
慢慢地,求救的声音,越来越弱。
火海中处处可见那些舍命不舍财,挣扎的身影。
花沅不禁悲痛欲绝,但她必须振作,唯有自己冷静下来,才能多救一些村民。
她望着凌云汉,请求道“还请将军令骑兵快些挖隔离带,挖得宽些,好隔开风。”
凌云汉昂首望着滔天的火海,心中不禁发怵,他本欲要放火后,便立时离开。
哼!敢问这世间有谁杀人放火后,还留在该处的?
若不是心中忌惮荣贵妃,他堂堂怀远将军,又怎么再次纠缠?
当下,凌云汉拱手,厉色拒绝,道“这火……本将无能为力,还请遗珠郡主另请高明。”
哒、哒、哒!”一阵马蹄急踏的声音传来,马蹄快得已看不清蹄子着地,嘚嘚敲击着地面,溅起阵阵沙雾,犹如腾云驾雾而至。
不是遗珠郡主的壬队,又是谁?
昨夜,壬水发现汪稙将与林淑清沆瀣一气的人全部关押,并布下天罗地网,欲将那些人一齐灭口。
这是内讧?
简直不敢想象,于是进行细细调查,却被汪稙发觉。
两方见面分外眼红。
因为他们的人相对少些,轮番上阵的上千锦衣卫对敌,差距太过悬殊。
壬队不禁被压制,虽毫无任何胜算,但幸好汪稙没有杀心,给他们留下喘息之机,跑了出来。
从白昼直战到深夜,他们早已是疲惫不堪,垂死挣扎。
他们策马绕过县城,撑船顺着漯河而下,至东山沟壑,到达西码头上岸后,在峡谷处,再次遭遇埋已久的大量伏兵。
东西两方与后方,同遭围堵。
与此同时,但见八坡村方向冒着漫天的浓烟,他们担心主子有难。
遂壬木率一百壬队以寡敌众,凭借鸳鸯阵拦截追兵。
壬水则率领余下壬队突围。
铁骑飞扬,烟尘四起,众人往废墟般的八坡村赶来。
一日一夜不眠不休的战马,不见丝毫疲惫,发出一声嘶鸣,同花沅打着招呼。
壬木利落下马,单膝跪地,道“公主!属下来迟,罪该万死!”
花沅犹如看到亲人,激动的哽咽,道“不迟,不迟,刚刚好,快快请起。”
壬水骑着乌澞紧随其后,马不停蹄的赶到。
马儿灵性非常,偷瞄了一眼凌云汉,鼻中打出一个响鼾,对着凌云汉“噗!”的一声,喷出鼻涕口水。
随后,点着马头向花沅凑过去,对着主人示好,求赞赏着。
壬木方才从战场上下来,血气未消,奋勇道“属下已将投石器、弓箭等带来,谁惹公主不高兴,咱也不必客气!”
话落,他便欲对凌云汉冲杀过去。
壬水瞧他欲要擒拿凌云汉的苗头,急忙将壬木手臂紧紧攥住,往相反的方向拉去,低声劝道“莫要让公主难做。”
凌云汉抿唇,不发一语,目光灼灼的望着来人,心中已是热血澎湃,哪里闻到半分壬木的挑衅。
眼前来兵不正是传说中,仅已少剩多的壬队?
果然哥哥都是铁血男儿,便一举歼灭数万鞭挞军,果然所向披靡。
鞭挞有多难打,身为将军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