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嫔一听,愣住了。
她只有齐王这个宝贝疙瘩,要是他出了事,她以后在宫里将再无人陪伴了。
想到这里,她追问说:“怎么回事?他不是在封地吗?咋跑到平城了?”
好端端的一个藩王,不可能莫名其妙出现在平城地界里,除非这里面出了什么差错。
五公主一脸厌烦:“三哥自己在宁国公府的庄子里私弄火炮房,被父皇当场捉住,并且三哥当时还与司徒大小姐……”
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表情已经证明了一切:齐王闯下的祸不小。
王嫔瘫软在地上,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这个蠢货!”
说到最后开始骂起齐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四公主倒是平静多了,不似王嫔五公主的激动愤怒,见她们二人情绪不对劲,赶忙劝住:“当务之急是得想想办法,看看怎样求得父皇放过三哥一条活路。”
无论如何,齐王都是四公主五公主的同胞兄长,他出了事四公主五公主总不能不闻不问。
——齐王不仅是王嫔的终身依靠,又何尝不是她们的靠山呢?
王嫔已是愤怒难当,直言道:“还能如何?你们的父皇最讨厌有人背着他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你三哥太糊涂了,居然碰这些东西,莫非他就不知道有朝一日被揭穿,他必死无疑吗?”
都说龙子凤孙尊贵,可实际上放在皇室里,那只是相对而言。
皇帝的儿子多了去了,他连女儿都未必多重视,更遑论是有继承权的皇子们了。
皇子们是否得宠,一则靠自己,一则靠母亲。母亲得宠,子凭母贵,自然得皇帝的青眼有加,要是母亲不得宠,自己想要在皇帝跟前获得恩宠就只能靠自己的聪明才智,但那也只是相对而言。
很多时候,皇帝喜欢谁是很难琢磨透的,今朝你得宠,明日就换做其他人了。
在皇室里,亲情爱情是比较淡薄的,齐王是建安帝的皇子诚然不假,但是说实话,齐王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建安帝,当今天子又不是心胸宽广念旧情的人,齐王这一次犯的还是死罪,死是不会的,可日子就不好过了。
——齐王未来的日子的确令人担心。
王嫔心烦意乱,不乐意为齐王奔波求情,四公主五公主就不同了,即便兄妹三人感情谈不上多好,可利益一致,她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齐王被建安帝厌弃而不求情。
四公主道:“母亲,三哥被带去养心殿了,难道母亲就不想说什么吗?”
好歹王嫔也算是伺候建安帝多年的宠妃,恩宠旧情还是有一点的,只要她去说,没道理建安帝不听。
王嫔不痛快道:“我有什么好说的?要知道,我现在被禁足了,出不去的,你们两个要去就去,你们三哥这个人啊,算是没救了。”
她已经不指望这个儿子将来荣登九五了,屡次犯错,瓮中捉鳖,在当今皇帝跟前他算是彻底地断绝了最后的前途。
五公主拉了拉四公主的袖子,朝她使了眼色。
四公主会意,明白过来了,顿时对王嫔行了大礼,说道:“儿臣这次去养心殿,不知父皇作何感想,还望母亲多多保重,若是儿臣遇到不测,就请母亲节哀顺变。”
一副壮士断腕的勇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四公主五公主去做什么了。
王嫔闻言,皱了皱眉,但也没多说什么,看着四公主五公主离去。
“这两个孩子……”
王嫔摇了摇头,从垫子上起身,跑去寝殿内侧不知拿些什么。
四公主五公主脚步走得快,迅速抵达了养心殿门口,只是不想,此地被御林军重重围住,不让所有人靠近,依稀还能听见来自天子的怒吼声以及那畏惧发抖的求饶声。
四公主五公主互相对视一眼,心里开始有了主意。
“这位将军,不知里面是否有人在啊?”
四公主声音温和地询问御林军统领于海波。
于海波手掌御林军,负责天子皇宫安危,平日事务繁多,没时间搭理后宫女眷。但不代表他不明白趋吉避凶。
最起码面对齐王同母妹妹的时候,他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的。
“四公主,五公主,微臣负责镇守养心殿,并不清楚太多。还望公主见谅。”
于海波客气握拳,淡淡道。
打太极这一套又不是只有四公主五公主会,于海波也会。
四公主没想到于海波不肯说实话,本想大发雷霆,只是不料五公主偷偷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提醒她看清楚场合。
意识回笼,此地是养心殿,天子所居,任何人都不得任性发脾气。
四公主只好勉强一笑,“是这样吗?本公主失礼了。告辞。”
想要求情,偏偏此地被人严加控制了,哪里轮得到她们说话?大约这一次,齐王是不想死也得死了。
四公主五公主面有忧色,不情不愿地走了。
于海波见状松了一口气,四公主五公主总归是金枝玉叶,建安帝的公主,他一个当大臣的,绝对不能与公主闹开了,否则的话,吃排落的肯定是自己。
养心殿中,建安帝满脸怒色,事后的常利群垂首敛眉,默默不吱声。
“你胆子那么大,看样子是朕往昔过于放纵你了,才令你如此放肆。”
建安帝说话时,还不忘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司徒永芳。
这两个人倒是郎有情妾有意,只可惜了,齐王即将倒台,就是不知道这郎情妾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