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渔见识浅薄,却并非无中生有之人。自幼被亲爹虐打,被村人瞧不起,久而久之养成她敏感多疑,却又胆小懦弱的性格。
每次夏秋出现时,她就觉得心悸难受,总觉得她对吴家不怀好意,暗中在图谋些什么。心中有了偏见,夏秋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可当她濒临死亡再往回看时,很多事确实都在悄然改变。大哥阿娘活下来了,虽然不知将来会如何,但现在他们起码有了更多的选择。
原来,她竟然错的如此荒谬。
每每想到,夜不能寐,满满都是遗憾。
好想,重新再来一次。
夏秋不知道,她的伤感是否遗传阿娘的,总有那么多的忧郁。活着多好,有阳光有希望。
“阿渔,你不会死的。”夏秋神情坚定地望着她,“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这一次,吴渔信了。这也是夏秋跟她最大的不同之处,她对生的激望是那么强烈,就好像是一束光。她清楚自己要什么,并毫不犹豫去追寻。
吴渔突然好奇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你不是梦境中都看到了吗?”
她是能看到仅仅是梦境而已,跟感同身受是有差距的。
“那时候,除了绝望就是痛恨自己……”夏秋望着吴渔,眸光多了几分柔软,娓娓讲着恍如隔世的事,“我没有想到,会再有一次机会,只是这一次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
彼时天色暗了下来,锦氏已经做好饭。
吴渔头一次没有回房,而是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饭。
一家人没有太多的话,却是从未有过的温馨,甚至连两人的排斥都没那么严重了。
回到陆府已经是深夜,陆庭修跟李景轩也是前后脚到的。
李景轩明天一早得赶回凤凰山,跟那位匠人再实地丈量一次。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吊渡所需求的材料十天左右能赶工完成。
至于那段不平的路,只要让劳工稍微修整即可。
果然人多力量大,这样算下来不出半个月,从河县来的粮就能通过凤凰山进入霖县。
夏秋得提前打算,让吴泽先去河县谈交易,只等吊渡完工。
去凉州的官差有惊无险,一路将凤家人押送回霖县。陆庭修亲自去了趟,将朝廷的底牌摊给他们。
家园被毁,在凉州遭遇非人虐待,凤家人早已千疮面孔,对着朝廷的特殊关照嗤之以鼻。
多说无用,陆庭修将他们拆散编入各修筑驿点中,待遇跟普通劳工无异,也不准其他劳工歧视或苛待他们。
或许是敞开了心绯,吴渔不再排斥治疗。夏秋来找吴泽商量去河县购粮之事,发现吴渔在院子里晒太阳,锦氏还翻了个角落种花。
从吴家回来,陆庭修将夏秋叫到书房,神情严肃道:“你准备一下去见见二狗,他得马上离开霖县。”
夏秋咯噔一下。
跟所料无差,二狗心怀不满偷偷去找华家。
华家岂是谁都能进的,他连华锋的面都没见到,直接被看大门的轰走。
暗卫的人将他带回来,陆庭修跟他谈过一次。二狗嘴上奉承着,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二狗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送走真的能一了百了?别的无所谓,但黑灼山的秘密是绝不能曝光的,可真要她做出黑心的事来,夏秋过不了自己那关。
城门外,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角落。
夏秋走过去,掀开布帘只见二狗安静的坐着。
看到夏秋来,二狗眼中带着惊讶,随即好奇道:“你就是救我的那个姐姐?”
夏秋愕然,坐在车里的二狗安静而腼腆,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二狗跳下马车,二话不说朝她磕了三个响头,“谢谢姐姐的救恩之命,你不仅救了我还送我跟家人团聚,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直到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夏秋都错愕地回不过神来。
陆庭修在城门口等着她,边回城边解释道:“我找了个懂催眠的高人,催眠了二狗的记忆。他自幼流浪当乞丐,其实也是个被**吞噬的可怜人。我联系了一家失独家庭,他们会对二狗视如已出的。”
至于二狗视夏秋为恩人,无非是陆庭修编了个故事,说他跟家人失散后受伤被夏秋所救,甚至还好心资助他回家。
“你不用担心,他会有个新的开始。”
陆庭修安排缜密,夏秋自然没什么可担忧的,“凤凰山的吊索修的如何了?”
“事情挺顺利的。”陆庭修顿了顿,又道:“就是李景轩估计有些心烦。”
夏秋讶然,“金姑娘这么快来了?”
陆庭修委婉道:“金姑娘挺热情活泼的。”
夏秋抚额,只能求他多福了。
时间眨眼而逝,河县的粮食第一批粮食已经谈妥,足足比眼前凉州的价便宜三成,加上运费也省了不少。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比从凉州进粮划算太多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吊索工事也进入尾声。
夏秋刚回来,只见一道影子猛地扑过来,“夏姐姐,我想死你了。”
乔碧微笑容灿烂,直接猛抱住她不放,而乔叶微则站在屋檐下,阴冷着脸。
乔碧微有雕,按行事她早该回来了。夏秋担心有段时间了,还寻思着要不要去接应。
“我搜索的范围没有发现,见时间还早就帮叶微姐姐,所以回来慢了。”乔碧微眨巴着眼,俏皮地卖弄关子,“叶微姐姐有发现哦。”
夏秋穿过院子,抬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