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吴强的主子约定会面十分的顺利,吴强替主子来向关新妍转陈购买粮草意向时,关新妍以兜售清枢丹的秘方为诱饵,请吴强引见他所推介的买粮商。
两日后,关新妍与吴强的主子在螟蛉街一座茶楼会面。
在茶楼二楼一间雅致包间靠窗四方长桌上,关新妍与小莲端坐一边,另一边坐着吴强的主子,在其后侧方三米远处一名身着青袍随从垂手而立。
店小二将茶摆上桌面以后,恭身退出去,出门时悄然将门关了个严实。
厢内安静温雅,很适合谈话,但双方很默契地闭口不言,似在享受这份清宁。
对于眼前这位富豪恶霸,关新妍有些了解,其实,打听吴强主人信息并不难,边城商人圈里有许多精明的大佬很清楚吴强的来历。
只需对这些大佬奉迎几句,让他们感觉彼此是同类人,他们便倾囊相告。
吴强的主子姓严名跃,年纪四十出头,虽不为官,但在官场声名显赫,因为他是吴太师的义子。严员外在边城坐拥数十个田园山庄,共计万顷良田。
边城数条名气旺盛、热闹富庶的商业街都是他独资打造,其名下矿、林、铺面等产业更是不计其数。
严员外身形瘦长,面色冷竣,略凸的颧骨后藏着一双精明且凉薄的鹰眼。
其举手投足雍容中带着自制的节律,这是阅尽人情世故、历尽商海沉浮所淘练出来的矜贵干练气质,静显威凛,动显厉辣。
关新妍静静打量严员外一番后,暗自思忖,这样一位有钱有势之人,却仍旧贪心不足,还要将目光瞄向边城富商们的口袋,豢养打手明取暗夺。
看来,他的钱多半也没留在自己口袋里,估计多数供奉给吴太师了,或者说,严员外在边城的所有产业其实都是吴太师的,严员外不过是吴太师的一个管家而已。
严员外家大业大事务庞杂,时间宝贵,自是不愿在此浪费多时,其目光在关新妍脸上淡淡一扫,便已将眼前人看透一半,随后以极其淡漠且凌然的语气声道:
“关公子手里有清枢丹秘方?”
“没错。”关新妍不卑不亢回应。
“你要出售这秘方?”
“是。”
“为何?”
关新妍明白严员外其实是问为何不自己留着秘方制丹卖钱,对这个问题早就想好答案,当即侃侃陈述道:
“多方面原因,第一,缺钱,买场地、建制药局、采办药材、招工人,这都需要钱。
第二,环境不熟,初来乍到,在各行各业没有可完全信任的朋友,担心被坑骗。
第三,怕担风险,如今边城动荡不安,万一我这边劳心劳力、大刀阔斧地干事业,金国的鞑子一来扫荡,我的事业便付诸东流了。
趁着清枢丹热销,不如以高价将这秘方卖给有实力、敢承担风险的大鄂巨商,轻轻松松得些实在利益岂不是好。”
关新妍话音甫落,严员外毫不思索又抛出一个问题:
“我怎知你的秘方是真是假?”
关新妍毫不迟疑回道:
“我可以向您透露一个秘密,之前投入市面的清枢丹,其包装盒内里底部均有编码,编码数字是一至五百,这些数字平常看不见,用淘米水濡湿后方能显现。
往后,市面上不会再有这样的包装盒出现。”
“盒子可能不会出现,但有人可以在秘方中增减几味药材制成丹药,然后冠以其它名字出售。”
关新妍坦然道:
“严员外顾虑的是,今日,严员外肯赏在下薄面来见在下,定是对这清枢丹有些兴趣,那依严员外之见,如何才能圆满促成这笔交易?”
严员外淡然道:“简单!这秘方和你这个人我都要了!”
“那严员外打算出多少价?”
“你觉得多少合适?”
“秘方值一百万,聘用在下作技术顾问只需一个月足以,这一个月,在下不收银两罢。”关新妍干脆声道。
严员外形神无一丝变化,淡声道:
“虽然这个秘方值钱,但在如此兵荒马乱之际,人人忙着保命,想来,除了我之外没其它人敢买这秘方,因此,我出二十万两银子,而你,需免费任我驱策一年。
一年之内,你须不时改进配方,让这清枢丹始终引领市场。”
如此能压价,还有售后保障、跟进意识,算盘打得真够精细,关新妍心里惊叹,竟然想让自己为他免费提供一整年的售后服务,这可就太苛求了。
“严员外实在高看在下了,在下并不是炼丹术士,技艺有限,我这点微末技艺一个月便授光了。”
“你能拿到秘方,自然有联络炼丹术士的渠道。”
“实话说吧,严员外,来之前,在下未曾料到卖秘方还要搭上我自己,这件事令我有些难为,不如,这秘方交易到此为止吧。”原本来此也不是要卖秘方的,正好,藉由对方提出刁钻条件而作罢。
严员外骤然变色,仿佛被撩须的老虎陡然发威,令人不寒而栗。
“你戏弄我?”厚重的声音中带着浓烈的硝烟味。
“严员外息怒,”关新妍立即缓声道,“在下的话尚未说完,既然严员外觉得这秘方值二十万两银子,在下愿双手将秘方贡奉给严员外,分文不取,如此,也请严员外打消役使在下的想法,如何?”
严员外的眸光一敛,浑身的威芒随之消减,只思虑片刻,沉然开口道:
“你约我出来不单是送我个秘方如此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