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体的极度消耗加上精神上有了倚盼,这一夜,关新妍睡得十分香甜。自穿越过来便一直存在的睡不安稳的毛病忽然间便不复存在了。
新的一天,又是艳阳高照,一大早,关新妍神清气爽地在厨房里忙活。
莺莺起早一走进厨房,见关新妍一手一脸地白色粉尘,吓了一跳,再看台子上摆放的各种馅料,赶忙走近前来,一边伸手去取关新妍手上的物事,一边情急地说道:“娘怎么能做这种粗活,都怪奴贪睡,起得晚了,快让奴婢来吧。”
关新妍转个身躲开莺莺的手,说:“做美食是种乐趣,你就别截断我快乐的源泉了。你要是闲,就帮我升火吧。”
莺莺悻悻地收回手,听话地去灶上升火,时而好奇地探着脑袋看关新妍忙活。
一柱香时辰过去后,关新妍做了两碗豆浆,一碟子绿油油的小菜,还有一碟葱香四溢的大饼。关新妍让莺莺坐下来一起吃,莺莺以主仆云泥之别为由拒不入坐,最后,关新妍强行将莺莺按在椅子上,莺莺这才勉强屈从。
莺莺喝了一口豆浆,惊奇地说:“甜的?!”
“对呀,没想到吧。”关新妍宠溺地笑着说,“里面加了我早上采来的新鲜蜂蜜,再尝尝我做的菜和饼。”
莺莺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嚼了嚼,登时张大了眼睛,又急忙夹了一块饼,吃了一口,掩不住愉悦兴奋地说:“娘,这真的是咋日那些个野菜做出的美味么?”
“对呀,好吃吧!”
莺莺死命点头,“娘竟然还会下厨,而且厨艺这么好,比鼂上的房大厨好上不知多少倍呢。”
关新妍温柔一笑,说道:“好吃那就赶紧吃吧,吃完咱还得干正经活呢,今日起咱就开始做女红营生了。”
莺莺听完精神一振,点头如捣蒜。随后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
……
时至巳时,当关新妍与莺莺在房间里一个忙于画画,一个忙着裁剪纺布之时,突然床板下传出“笃笃……”声响。关新妍与莺莺相互对视片刻,
“是夫人来了,赶紧准备。”关新妍匆匆说完话,便立即放下笔坐到梳妆台前忙碌。
莺莺虽然十分疑惑,很想问主子为什么知道来人是夫人,但心知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她手眼迅疾地收拾纺布、剪刀……将房间里本不该出现的物事一一收拾,不敢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约莫一盏茶时间过后,乔茵在萍姑娘的随侍下踏进关新妍的居室。莺莺见夫人驾到,慌忙从关新妍的床边跪到了夫人面前。关新妍也故作吃惊的样子,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给夫人行礼。
“躺着吧,免礼!”乔茵雍容开口,随后不经意地挥了下手,同时侧转身体面窗而立。萍儿即刻会意,立即上前将关新妍的床帐放下。
原来,乔茵一进屋,便看到了关新妍覆着面纱的脸,那面纱遮盖住了关新妍眼睑以下的部分,而在面纱之上,眼睛周围及额头显露的皮肤均布满片片红斑,红斑之上还有黑色的点,饶是只显露这小片面积的皮肤,已令人感觉狰狞恐怖。乔茵只瞄了一眼,决计不愿再看第二眼。
“谢夫人免礼!”关新妍隔着床帐虚声说道。继而对着莺莺说道:“还不去给夫人沏茶去!”
“不必了,六姨娘这里想必没有夫人爱喝的茶。就让这奴婢跪着吧,一会儿夫人有份大恩施于她,也不枉她这一番跪侍了。”萍儿出声回应。
乔茵满身华贵且香气萦绕,与这屋子格调十分不相称,似嫌弃屋内陈设太过简陋,她无意落座,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庭院树木,一边抚弄着手上的羊脂白玉镯子,一边平静悠然开口道:
“关氏,你是聪明人,跟你说话就不必绕弯子了。你该知道,在这靖王府里,谁若顺着我,便可平安无事、荣享富贵。谁若是忤逆我,那她的日子定然过的连乞丐都不如。想想你的从前和现在,该是深有体会。
上次,在玉宇堂上一番争执,我观察到关氏你似是比从前明白许多。所以,今日,我特来问你一问,往后,你是愿意留在靖王府上陪侍我?还是,愿意听从王爷的安排去济苍寺做一名不问俗世的尼姑?”
关新妍虚弱地咳了两声后,语气凄然道:
“卑妾与王爷缘分已尽,且容颜已毁,倘若继续留在这府上,往后为避免面容丑陋吓着旁人,需得终日闭户,见不得光。
即便受夫人器重抬举,那也只是保得卑妾饱食终日、寒霜不欺,如同蛀虫一般地活着。倒不如让卑妾去济苍寺诵经念佛,普渡众生,修些功德,攒些绩业。”
乔茵攸然转过身对着纱帐里的人影说道:“你真想去济苍寺?!”听语气似有些意外。须臾后,又道:“若是,我要留你呢?”
“卑妾无德无能,留在府里有何益处?夫人若是留卑妾,必是有用得着卑妾之处,夫人想让卑妾做什么不妨直说,若卑妾能做到的,必尽力去做,以不辜负夫人抬爱。”
乔茵悄然将目光转向萍儿,萍儿的手在宽袖里轻摆了一下。这一来一去,两人的细微动作十分隐秘且迅速,外人不易察觉。然而,没能逃过关新妍的眼睛。
乔茵忽然故作轻松道:“以我堂堂靖王府夫人的地位,应有尽有,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不过是看你如今处境凄凉,担心你是因为一时想不开才决心入空门,所以劝止。”
这时,萍儿忽然将叠交的双手上下翻转了一下,并且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