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衣裳按照面料的好坏分成上、中、下三等后,关新妍对向妈妈说院里的井太浅、地盘太小,去西街天井边漂洗才方便。征得向妈妈同意后,便与清曼一同抱着衣裳出去了。出了宅院,关新妍带着清曼径往西街幽巷去。
“三姐,咱去哪?”清曼疑惑声问。
“去有人气的地方。”关新妍随口答。
清曼更疑惑了。
“一会儿,我们将这些衣裳分给周边闲人去缝洗,按照衣裳的不同质地给予不同的酬金。回头,将衣赏收上来送去当铺后,同样地,按照不同等级向当铺掌柜索取不同手工费。
这样的话,活有人干,钱跑不了,咱们还有时间去街上溜达溜达。”
听完关新妍的话,清曼开心得手舞足蹈,险些将衣裳落到地上,“一会儿我们去哪?不如去龙津桥瞧瞧美食,然后去灵福寺赏花?……”
“去南崇街!”关新妍清脆声道。
“为什么?”
“有事情待办。”关新妍回答,瞧着清曼兴头渐渐回落,又道:“办事归办事,也可以赏景、吃美食啊。”
“可是,咱身无分文……”
“有的,谁还没藏几个首饰呢。今日我大方一回,用我珍藏的首饰换钱请你吃喝玩乐一回。”
清曼复又喜笑颜开。
……
南崇街热闹非凡,鳞次栉比的商业楼张挂着各式幡,随风招摇的亮丽彩旗热情招纳八方来客,街边铺子品类齐全,货品琳琅满目,吃的、用的、玩的杂陈其间。
清曼来到此间如同甫出笼的鸟来到大自然丛林中,欢快地蹦跃着,看每件事物都觉新鲜,每样美食都想亲尝一遍。
在吃的方面,关新妍毫不吝啬,只要清曼肚子装得下,钱不尽往外出。
逛了约一个时辰,清曼终于体力透支,疲惫不堪,关新妍带她去了一座颇为气派的酒楼,点了一桌子珍馐美食。
吃饱喝足的清曼困得不行,关新妍又体贴地将她带至客栈,要了一间上好的客房。直至看到清曼睡得香沉之后,才离开去做自己的事。
这一去便是两个时辰,回来时清曼已然醒来。
“姐,你去哪里了?”清曼声问,“我都等了你一个多时辰,要不是看到你留下的信,我早就出去找你了。”
关新妍微笑着将手中一只包裹递给清曼,“这是南城有名的几样点心,水晶糕、如意卷、糖蒸酥酪……”
清曼即刻忘了先前苦苦等待的焦灼,满心欢喜道:“姐对我真好!”说着便要打开包裹开吃。
关新妍抬手压住清曼忙碌的手,轻声说:“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这些点心带到车厢里吃吧。”
清曼欣然同意,与关新妍一起步出客栈。随后,两人坐进租来的牛车中,启程回家。
牛车行驶了一阵,拐入一个巷道后不久,道前方传来一阵嘈嚷声,声音很快变得清晰起来,同时,也让人跟着紧张起来。
“让开!让开!马受惊了,快些让开……”一高声嘶喊的人声和着急快的马蹄声以及隆隆的车轮声急速奔袭而来。
关新妍掀开车厢前帘,惊见前方不远处一辆失控的马车正朝自己方向火速冲撞过来,道上行人尖叫着慌乱逃避,场面显得急迫且混乱。
巷道的宽度仅能容两部马车并驾齐驱,即便两部车在此巷谨慎同行或交会之时偶尔也避免不了轻微刮擦,这样一部横冲直撞的马车冲过来,必然会导致严重后果。
马车上的车夫及牛车上人皆预感到危险来临,睁着惊恐的眼睛互相瞪视着,眼看着灾难趋近却手足无措。
一瞬间,关新妍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跳车,可能遭马踩,遭行人挤踏,遭撞翻后的马、牛、车厢倾砸,不跳车,可能会被对方的马、车砸成肉饼,跳不跳,承担的风险都一样,看来,在劫难逃了……
十米、五米、三米,……狂风爆雨即将扑面的瞬间,关新妍倏然转身与清曼抱成一团,紧闭着双眼等待承受一切。
听到蜂拥而起的惊呼声,听到劈空破裂之声,听到马儿激越的嘶鸣声,声势与预期的一致,可预感的痛楚迟迟没有降临。
外面突响起一阵掌声、欢呼声,关新妍惊异之下迅疾掀开帘子,只见那原本势要冲向自己的马车车厢已变成了残板断辕,两个车轱辘已是不见。马呢?关新妍迅速跳下牛车,前后张顾,见牛车后边十余米远处躺着一匹马和一个人。周边百姓们纷纷上前聚拢围观。
“是那个人救了我们吗?他是不是受伤了?”紧跟关新妍步下车厢的清曼望着远处声问。
“去看看。”关新妍说着即奔向那人那马。
走到近前来,发现那马已倒在血泊中没了声息。而离马不远处的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围观的百姓们不敢上前探问,因为那人脸上罩了一层金色虎面具,看起来有些邪佞。
关新妍将男子从头到脚细细观察一遍后,在其身旁蹲下,说道:“多谢义士出手相救,义士是受伤了吗?我这便送义士去药堂吧?”
地上男子倏地睁开眼睛,将头偏向关新妍,眼睛直直盯着关新妍看。
“你,听得懂我说话吗?”关新妍问,这男子身上酒味浓烈,令关新妍不得不疑虑他现在的意识是否清醒。
男子从地上坐起身,眼睛一直未离开关新妍。
这时,那名先前驾马车的车夫突然冲过来扶着男子,急声问:“少爷,你没事吧?”
关新妍立即将视线投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