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温窈把干净衣服穿上,做完这一切,她就有点累了。

想着容翦和陈典肯定要说一些朝政,她便没出去,坐了一会儿后就开始打哈欠。

昨晚的船有点小,她都没怎么睡,一大清早又经历这么一遭,这一放松下来,疲惫感便铺天盖地袭来,她使劲眨眼睛连手都用上了,也没能阻挡住困意,最后歪在床上睡着了。

容翦吩咐完陈典回京的事,再进来的时候,温窈已经睡得人事不省,被子都没盖,姿势也诡异地很。

他无声叹了口气,弯腰轻轻把她抱起来,放好后,本想拉被子给她盖上,视线落在她腿上。

犹豫片刻,他伸手,想看看她腿上到底怎么了。

就在要触碰上时,他又收回了手。

算了。

她既然那么不愿意让他看,他暂且先不看好了,万一刚掀开,她就醒了,那好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一点点信任,肯定要尽数崩塌,而且她以后肯定再也不会信他了。

还是等她主动开口好了。

给她把被子盖上后,容翦视线落到她脸上。

也不知道这些天,她到底怎么过的,都睡着了,眼底的乌青还这么明显。

他伸手拨了下遮住她半张脸的发丝,眼睛盯着她沉睡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手。

瘦了这么多,回去得养多久才能养回来?

他一边蹙眉,一边打开刚刚从杨平峪哪里要来的药膏,食指指腹揩了一点儿,而后轻轻涂在她干裂起皮的嘴巴上。

水也不喝。

看着柔柔弱弱,倒是倔。

做完这一切,屋里再次安静下来,静的只剩她清浅的呼吸声。

容翦把药膏塞进随身的荷包里,也没出去,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盯着她看。

这个样子,今儿还是再休息一日,明儿再启程好了。

不过这会儿他不太想动。

紧张了这么久,绷了这么久,直到这会儿,才总算安心了。

他不是不累,只是有一件事一直在背后撑着,他不能累。

哪怕只是一会儿,甚至只是片刻的疏忽,两人就有可能错过,他也不敢累。

现在人就在跟前,活生生的,他牵过了,也抱过了——虽然是他强迫的,但那种踏实感总算是回来了。

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容翦终于感觉到了累。

他眨了眨血丝遍布的眼,神色其实并没有太放松。

出宫时他就清楚。

找到她只是第一步。

虽然刚刚说了不少,她心里想的,担心的,惧怕的……都跟他说了,她也答应了,会躲信任他一些。

但其实谁都知道,信任这个东西,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是一点点累积的。

她现在依然不信他,否则,她也不会非坚持让他出去了。

不过没关系。

她那么谨慎,时间久了,总会看明白。

关于她必须离宫的理由,若她愿意早点跟他说,就好了。

她不说,他也就从没往这方面想过,便也忽视了。

很早的时候,他就从她身上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小心翼翼防备所有人,初时,确实怜惜更多一些。

意识到自己动了旁的心思,对她就很不一样了。

也是他的疏忽,明知道她没什么安全感,还让她遭了几次罪。

他不在乎,便理所当然地也以为阿峦会跟他一样,也会不在乎,却忘了,他们不一样。

若阿峦不提,他大概也不会意识到,身份的悬殊会让她这么没安全感。

她说自己放肆了,其实并不是,他完全能理解。

因为他也有过这样一段,不平衡,不对等的感情。

那时他刚被愉贵妃收养。

因为一直在冷宫长大,宫里从来没有人搭理过他,也没人看得起他,但去了愉贵妃处后,他有了名字,三皇兄还亲昵地摸了他的头,告诉他,他是他的三皇兄是他哥哥。

他很开心,把三皇兄当做自己做信任,最崇拜的哥哥,每日里跟在他身后,得了什么好的,都要留着给三皇兄。

但他也很怕三皇兄,想和他亲近,又不敢,怕他嫌他烦,怕他不小心惹了三皇兄不高兴。

他每日就那么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又纠结,又开心。

有时三皇兄说了什么重话,或者没理他,他就失魂落魄,害怕极了,生怕三皇兄再也不搭理他。

有一日,他端着御膳房分的,皇子的份例莲子羹去给三皇兄,看到三皇兄身边的宫人在吃他送给三皇兄的绿豆糕。

宫人看到他很是不在意,也领着他进去了,三皇兄那日待他也和往日无异,但他却很难过。

那盘绿豆糕,他一口都没舍得吃。

后来,他就能听到心里所想,便明白了,在那些宫人眼里,他只是三皇兄身边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跟班,算不得什么正经皇子,跟出身尊贵的三皇子平起平坐,根本是不可能的。

就连他最感激的愉贵妃和最崇拜的三皇兄心里,也是如此。

那是他第一次明确感受到不平等。

明明,他和三皇兄都是皇子,他把他当哥哥,三皇兄却总是以上位者的姿态俯视他,他也终于明白,面对三皇兄时的矛盾心情缘何而来了。

虽然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但她的心情,他完全理解。

在她很艰难地措辞,说出口时,他第一时间就懂了。

没别的,因为他经历过。

只是他没想到,这样糟糕的经历,阿峦竟然在他这里也经历,他还完全不知


状态提示:蹭蹭--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