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春雨,像是不要命的浇灌着万物,不知是摧残,还是滋润,窗柩下的花丛青翠欲滴,上头的水珠一点点的滚落,他坐在靠椅上,目视着窗柩外的一切。
商洽的人本就十分的重视规矩和律法,有人开了这个先河,世人自然是不会答应的,春闱这样的事情以往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因为无人揭穿,大家官官相护,从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被他一下子就给揭发出来,必定会牵连不少人的。
淅淅沥沥的雨声落在地板上,雾气掩盖住了庐山真面目。
御书房内一片寂静安详,当房云翼走进来的时候却感受到了一股来着皇上的压迫感,他低垂着头撩起衣袍跪了下去,“臣参见皇上。”
皇帝将手中的奏折放下,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情绪,“爱卿可知朕找你前来所为何事?”
“皇上是为了春闱一事。”房云翼毫不犹豫的回答。
皇帝并不傻,若是在他面前玩一些小心眼他自然是看得出来的,倒不如坦诚一点。
皇帝点点头,面色严谨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朕一直都看好爱卿,你年纪轻轻的,前途不可限量,朕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可造之才,可今日朝堂上爱卿一言不发,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回皇上,朝堂上人多眼杂的,臣不敢妄下评论,”房云翼不卑不亢的拱了拱手,“臣觉得此事和三皇子脱不了干系,但也只是臣的猜测罢了,实在是做不得如何的证据。”
皇帝眯了眯眼睛,走到他的身后又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眸色内敛有些难以捉摸,犀利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为何认为是三皇子?”
“臣并非是认为,而是猜测,雪灾那件事情本该是大皇子立功的大好机会,可是最后却在三皇子的地盘上出事了,乍一看倒像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的,可后来陈泰安也死了,臣就觉得这件事情必定和三皇子脱不了干系的,可按道理两个人都损失了一员大将,没道理再继续下去了,可此番苏大人这边又出事了,臣也看不懂怎么回是了。”
他一字一句都没有逃避问题,而是每一句话都在直面皇帝的问话。
公孙长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瞥朝着他摆摆手,“起来回话吧!那你倒是说说看,此事你有何高见?苏琮那儿子当真会作弊?苏琮又真的会泄题?”
房云翼有些为难,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臣若是说错了……”
“如实说来,朕不追究你的过错。”公孙长堰坐在拿软榻上,伸手随意的拿起一本书来。
房云翼颔首,“臣觉得此事或许没那么简单,发生这样的事情能够得到最大利益的人,必定和此事脱不了干系的。”
皇帝没说话,只是翻书的手轻轻一顿,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掀了掀眼皮子看向他,带着探究的意味,“按照爱卿这么说来,这些事情发生都和你或多或少有着些关系的,难道此事与你有关?”
他的一番话让御书房的气温再一次降低下来,连带着旁边的高公公都冷汗直流,默默的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讪讪的退到旁边去不敢发话。
整个场面一度冷却了下来,房云翼眉头几度锁起来又舒展开来,非但没有跪下,反而多了一分坦坦荡荡,他脊背挺得很直,直勾勾的看着皇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反问:“那皇上觉得,臣这么做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呢?”
“大皇子和三皇子,你更看好谁?”皇帝并没有继续和他纠缠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个话题成功的跳过前面的那个话题。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皇上看好谁,臣就看好谁。”他的回答模棱两可的,却也没有触碰到慌的逆鳞。
他又继续翻阅着手中的书籍,神情慵懒,“此事就交给你去彻查吧!朕要得到最终的结果,所有参与其中的官员,一个也不必放过。”
房云翼为之一振,显然没有料到这一点,有些突然,但还是拱手道:“臣这就去办。”
事情已经走到如今的这个地步了,自然是只能硬着头皮的往下了,他磕头谢恩,拂袖而去。
“皇上,您怀疑房大人?”高公公见着人走远了,这才开口询问。
皇帝却只是翻阅着手中的书籍,抬头瞥了他一眼,“此人很聪明,朕还未完全信任,他这是在试探朕的态度。”
九五至尊最为忌讳的一件事情,无非就是别人擅自揣测自己的心事,都说伴君如伴虎,此话一点也不假,太过于聪明的人,有些时候往往死得越惨。
高公公恍然的点点头,“老奴给皇上沏茶。”
“让人看着点大皇子,此事若是真的和他有关的话,那朕就不该高看他的。”
高公公点点头,“是。”
他一手沏茶,忽而想到一个人,装作无意间提及,“皇上,最近六王爷的身体不太好,您是否要看看?”
他微微一愣,仿佛在思考着六王爷是谁,想了片刻这才恍然大悟,将手中的书一丢,“多叫几个太医前去看看,朕又不是太医去了又有什么用?”
高公公有些同情六王爷,却也只能感叹。
这个六王爷说起来也是命苦,小小年纪的却害了一身的毛病,实在是叫人惋惜,如若不然的话六王爷也能够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的。
……
春闱这事一发生,霎时间就惹得群众愤愤不平,尤其是那些个参与其中的考生更加的暴躁,高呼着要一个公平,要一个说法。
房云翼窝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