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银白的积雪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那回廊下的灯笼正在肆意的张扬着,像是在预示着些什么。
回到东宫的时候,已经夜色深深了。
冬季的天就是这般的,昼短夜长的。
“殿下……”高栾一想到刚刚才皇上的话,就有些担忧他,站在莠和殿的门口不放心的轻唤了一声。
公孙行止身形微微停下,雪夜寂寥,他站在那台阶处,鹅毛大的雪落在他绛紫色的大氅上,浅浅的,轻轻的,生怕惊扰了他一般。
“高栾,该习惯了。”他语气平淡,让人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高栾愣在原地,只能为难的看着殿下离去的背影。
他从小就跟着殿下了,可殿下身边没个能说话的人,二十出头的年纪了,却连个妾室都没有,他又是一个大老粗,一向就不擅长说些安慰的话。
是该习惯了。
可他心疼殿下啊!
他可是商洽的太子殿下啊!
“吱呀!”
殿外有人,推开了宫门,那修长的身影在皎洁的雪光中,微微闪烁的灯火下显得有些别样的寂寥。
随着门被推开,一股寒气袭来,使得跪在地上的孟妤抖了抖身子。
像是忘记了自己的殿内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所以再看见她的时候难免有些惊讶:“不累?”
“殿下回来了”孟妤含笑着抬起头来,那杏眼中都是真诚的问候:“奴婢可以起来了么?”
“一直跪着?”他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半蹲下身子来,那压人的气息一下子就传来,带着浓浓的阴骘。
他眼底深处像是压抑着什么一般,渐渐的开始泛红。
四目相对,她一下子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些什么。
公孙行止逼近她像是觉得天方夜谭一般:“为何不走?为何听本宫的话?”
整个东宫,亦或者是说,贵为太子的公孙行止,在整个商洽能够号令的人屈指可数。
“奴婢是殿下的人,自然应该听从殿下的话。”她心脏跳个不停,但还是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理智,试探性的唤了一声:“殿下……你冷不冷?”
他身上还弥漫着寒气,像是在侵蚀他一般。
殿内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二人的呼吸声彼此起伏,因为离得很近导致心跳声也很有节奏的起起落落。
公孙行止盯着面前的人,许久之后这才施施然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本宫要沐浴。”
孟妤楞了一会,很快的就反应过来了,恭恭敬敬的支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是。”
因为跪了好几个时辰导致她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又是冬天现如今四肢都僵硬了。
公孙行止瞧着她的身影微微蹙眉,觉得有些烦躁。
当孟妤忙碌了半个多时辰把水都给灌满的时候累得筋疲力尽的跌坐在地上,公孙行止沐浴的地方倒是很宽大的,像个鱼池,好在设备齐全,不用她烧水啥的,就在后头烧个火把就成了。
她一边扇着手中的蒲扇,一边试图寻找些能够烤吃的东西,却发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只能用说话来放开自己的注意力,她朝着那隔着屏障的鱼池内看去,小声唤了一句:“殿下,您在么?”
孟妤胖归胖,可是她的声音格外的好听,悦耳。
尤其是那小心翼翼的一声殿下,让他觉得别人的嘴里面也不仅仅会说三道四,也是可以说些好听的话的。
“嗯。”某人极为性感的嗯了一声。
一想到此时此刻对方是光着身子的,孟妤就觉得面红耳赤的,脑海中一些旖旎的想法就涌上来,搞得她整个人都有些燥热了。
努力的拍了拍脸颊,孟妤试探性的问:“殿下,奴婢以后是不是就能够一直跟着你了?您不会把奴婢送人吧?”
她总得做好随时被抛弃的准备啊!刚好可以做好功课,研究一下下一个主子的性格之类的。
这一次实在是仓促了,她没有一丝丝的准备,所以就只能先探探口风。
“想回大皇子那里?”他也是奇了,居然和她闲聊起来,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鱼池边上,水的温度刚刚好,很适合。闭目养神的瞬息,还出奇的回答她的问题。
听到这话的孟妤狠狠的摇摇头:“不想。”
“你不是因为大皇子进宫的么?”
还在他面前以死明志来着。
这可真是一个迈不过去的黑料了。
孟妤斟酌了片刻,这才嘀咕着开口:“奴婢出身卑微,又深陷泥潭,错把陈醋当成墨了。”
浴池里面的某人并未开口,只是懒洋洋的靠在那里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只觉得这小胖丫还挺有意思的。
脑袋一撞,倒是撞清醒了,也是难得。
他不说话,孟妤也不敢继续打扰,只好乖巧的继续扇着手中的蒲扇,也不敢打瞌睡。
这几天她一直都被秋嬷嬷刁难来着,也没有时间好好的休息,好不容易和秋嬷嬷达成共识了,这边又马不停蹄的来上班了,四处奔波之下自然是有些疲惫的。
约莫着半个时辰之后,那浴池内的人开始唤她了。
孟妤麻利的丢下了手中的蒲扇,屁颠屁颠的就跑了出去。
此时的公孙行止传了条白色中裤的,赤露着上身,那完美的身材一览无余,比列好得让人自行惭愧,人鱼线,腹肌该有的一样不少。
抱着那换洗的衣物走了过去,孟妤面不改色的给他穿衣服,手指不经意的划过他的肌肤只觉得烫人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