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弦之这双手一看就是沾染过许多人的鲜血,良医在他身上这条说不通,草菅人命这条也说不通,姜玖玥想了想道:“那种瘸子,不用师父动手他自己也会作死。”
“这话倒是实话,但我顾弦之的徒弟,又岂是任人欺负的?”顾弦之决定要做的事,要杀的人,从来没人能阻止。
姜玖玥有些慌,慕容祁虽然混蛋,好歹也是自己废了好大的力气救了好几回的,要是这么死了可就亏大发了。
“别别别,师父您冷静点,他真的不值得你动手。”
“为了爱徒,值得。”
“不不不,要动手也是我动手,那样的狗男人只能死在我手里!”姜玖玥恳切道。
顾弦之轻笑了一声:“好,那为师答应你,让他死在你手里。”
“谢谢师父。”姜玖玥拍着胸口,跟不正常的人交流玩的就是心跳啊!
另一边,慕容祁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心头莫名地堵了一下。
书也看不进去,茶也没法喝。
林坤拿来披风,被他推开:“不必了,她怎么样?”
“少夫人拍了几下门就没拍了,现在很安静。”
慕容祁不悦道:“这么安静,可不像她的作风。”
林坤不解挠头:“少夫人在爷的眼里是什么作风?”
慕容祁抓起卷成圆筒的书籍敲了一下林坤的脑袋:“胆大妄为,嚣张任性,不知死活的蠢女人!”
林坤深重地思考起来:“嗯,好像是胆大妄为不知死活,但属下觉得少夫人不蠢。”
说完,脑袋又被重重敲了一下:“你懂什么?那样的女人还不蠢,要怎样才叫蠢?”
林坤答不出来,就觉得爷的火气似乎发泄在自己身上了。
“行了,跟你说也不明白,你根本不懂女人!”慕容祁烦躁挥手。
“哦。”林坤纳闷,爷明明自己也不懂女人。
林坤出去后,窗户忽然哐当地响了一下。
慕容祁抬头看了一眼,窗户啥都没,叹息,抬手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
却未看见暗处的一双眼睛闪烁着狡黠的笑意。
片刻,慕容祁脸色逐渐惨白,捂住肚子的部位有些难耐,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杯子。
忍了许久,他忍不住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顷刻,屋内一片宁静。
顾弦之从房梁上跳下来,落在慕容祁方才坐过的位置,素手拿起他刚刚碰过的杯子倒立,一滴不剩,嘴角勾起肆意的弧度。
正想放回去时,忽然一阵凌厉剑风划过,直指他腰身后面。
顾弦之僵硬一下,很快恢复淡然,笑道:“不错,这世上能察觉我存在的人并不多,你是其中一个。”
慕容祁可没他那般冷静,银发铜音,而且善于下毒之人这世上可并不多,鬼医便是其中之一。
压下心中诧异,慕容祁沉声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顾弦之言语淡然间多了一丝戏虐的笑。
“鬼医所指的那个人,可是姜玖玥?”
慕容祁没忘记姜玖玥在裕亲王面前扬言说鬼医是她师父的话,本就觉得姜玖玥跟盛月堂有关联,而盛月堂又跟鬼医有关联。
这一切看似云雾似花的,倒是很巧妙地串在一起了。
慕容祁不敢掉以轻心,若非是窗户那片树叶上残留的水珠倒影了房梁上的人影,他真的会着了他的道,出门不过是为了吐掉那口茶水。
顾弦之暗自惊诧,居然这么快就认出他的身份,并且还能猜得到他跟姜玖玥的关系,倒是有点脑子。
传闻侯府小二爷身体羸弱,而且性子冷清无所作为,就是侯府的住米虫。
如今看来慕容祁似乎并不简单,倒是个善于隐藏实力城府颇深之人。
难怪会把姜丫头气成那样,还是有点能耐。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你还敢拿剑指着我?不怕我对你用毒?”顾弦之冷然道,没有转身,因那把剑还指着他的腰,正中要害的部位。
心底却不如表面那般镇定,想不到慕容祁的身手这么快,他出手的速度竟然比他下毒的速度还要快,这世上没有几个人的速度是可以比他快的。
而身后的人,却做到了。
叫他如何不震惊!
慕容祁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嘴角嗪笑,非但没有收手,反而用力地戳了戳他的要害,挑衅道:“鬼医要是有心毒害我,不必等到现在。”
说着,目光落在桌面那杯茶水上,“就杯中的那点小毒不足以致命,无非是想给个教训罢了。”
顾弦之笑道,眼底充满惋惜:“你倒是看得通透,可惜啊!终归命不久矣,姜丫头说的不错,不用我动手,你迟早也会死在自己手里。”
慕容祁不悦皱眉,胸口被结结实实地堵了一下,那女人什么意思?
盼着他早点死,然后连休书都省了?
不过这话倒确实像姜玖玥能说出来的,那女人一向都狗嘴吐不出象牙!
他甚至还能想象出姜玖玥收拾包袱时的欢快样儿,越想越气,气血逆行翻腾而起。
慕容祁胸口一阵刺痛,不受控制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的剑掉在地上,面色绯红,呼吸困难起来,突如其来毒素发作了。
顾弦之转身,看着他的状态严谨蹙眉,上前替他探脉。
片刻,顾弦之赤瞳猛地瞪圆:“你居然是……”
慕容祁气愤甩开他的手:“鬼医一定想不到吧,当年被你下毒的孩子,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