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顾老夫人叹了口气,俯身将顾初月抱在了怀里,眼中泪光微闪,“你这个傻孩子啊,当初,我同你讲那些话,不过是怕你自甘堕落,让别人看轻了你,说我顾家姑娘一个才华横溢,一个大字不识,却没有让你这般去闯,苦了自己。”
顾初月也牢牢抱住了祖母。
试问她今日不害怕吗?她怀揣心事,比任何人都要担惊受怕,但还不能表现出来被人看出端倪。
但是,她未来到东齐以前,便是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人,她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不敢太高兴,不敢太激动,也不敢太伤心,上学的时候学着同学熬夜背书考试,结果带来的后果便是考场上的突发不适,考后突然晕倒,送入急诊,当天便转科室进了icu观察。
巨大的玻璃上,露出一张张带着泪痕和伤痛脸,都是她的家人,可她带着氧气面罩,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不知道未来是否就会停在下一秒,唯有将眼下的生活过好,可她的生活里,有人进进出出来来往往,只有那些对她关心备至的家人是永远不会离开,这是种无条件不求回报的爱。
所以,她把家人看的重,重于自己。
来到东齐之后,这里的家庭环境和自己之前的截然不同,她有了健康的身体,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勾心斗角的生活。
他们都可以被称作时候她的家人,可在她心里,却多了一道将心比心的坎儿,顾青绍是如何的情况,她不知道,也没什么心思知道,但是她知道祖母和二妹妹为了她劳心伤神,这是她所见不得的,所以愿意救他。
她这个人就是见不得对自己好的人伤心,偏袒种在了她的心里。
她弯着唇角,卸下了在外人面前满身是刺的防备,累及却也开心,“祖母,今晚钟声一响,便是大前年初一了,新的一年,咱们学士府定会越来越平定富饶。”
顾老夫人搂紧了顾初月,抱着她瘦弱的身子,不禁一阵的心疼,“你爱护家人,本是可贵品质,但终究是个姑娘,该被父兄宠爱的年纪里,万事不必冲上前头挑起大梁,天塌下来,自有他们顶着,若是不中用,还有祖母顶着,下次,切记不可这样冒险。”
顾初月重重地点了点头,“都听祖母的。”
她闭上了眼睛,真的有些累了。
今日宫宴结束,顾青绍终于出宫,本是皆大欢喜,但是有一点,她始终想不明白。
之前祖母曾经说,若是顾青绍连出宫都本事都没有,学士府的担子也无法交到他手上,她听了后,还不信,觉得这顾青绍要是真有本事,早就出宫了。
可是后来,她才发现,这厮完全就是有本事有方法,但就是不动脑子不想出宫。
他了解宫中内情,三言两语便把明明直接听从于皇上的御林军统领说服,造了冷宫里那么一场大戏。
她想不明白,顾青绍明明有本事出宫,却不出宫,到底是所谓何?因为他一个人闹得祖母和二妹妹忧心,真是不知他这脑子里到底是在想什么。
她摇了摇头,争取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摇出去,再不忧心。
顾老夫人将她扶了起来,将暖手炉放在顾初月膝盖上暖着。
她将藏在心里的事情说了出去,心里一片畅快,轻松了不少,哪知刚要揉一揉膝盖,顾老夫人忽然问道:“那阡陌杳无音信许久,你是如何找到他的?”
顾初月手上的动作一僵,差点把膝盖上的暖手炉推下去,她胡乱的整理好裙摆,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了,这要是让祖母知道,阡陌是她又走了一趟南风馆才逼出来的,祖母好不容易平息下的怒火,怕是又要喷出来……
“是如何找到的?”顾老夫人继续追问。
她想都没来得及想,随便编了个理由,“是、是托人找的……”
“托谁找的?”
“宋英!”
她想也不想,直接脱口而出。
顾老夫人似是没想到这个答案,“宋英?”
“对!就是宋英。”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装镇定的勾起抹笑容,“宋小公爷喜欢结交朋友,认识的人自然比我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小姐要认识的多,他很是仗义,我去找他帮忙,他便答应了。”
顾老夫人将暖手炉移到了她另一个膝盖上,抬眸看她,“依照星临的性子,是不可能不问你寻那阡陌作何用的,他问你,你又是如何说的?”
顾初月一听,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相互摩擦着,起了一层密密的汗珠,就差摩擦起火了!
她呵呵一笑,“小公爷是个脑筋转的极快的人,我一问,想来,他便知道了,毕竟那阡陌和二公主的关系,熟悉那段内幕的人,都知晓,咱们家最近的情况,想来他也有听宋老夫人说起过,他那么好热闹的一个人,这次倒是真的没问。”
顾老夫人点了点头,“星临最近被他爹送进了军营,在仲庭所在的都城守卫军中历练,听宋老夫人时,他最近像是着魔了似的看兵书,练武功,很是刻苦勤奋,没想到,这样的辛苦下还会抽出时间来替你寻人,很是难得,那阡陌未死,定是皇上的意思,皇上出手,阡陌一定被藏的很深,星临这次,怕是花了不少心思,倒是难得他了。”
顾初月也不知道要应和什么了,只想赶快把这件事情给圆过去,连忙道:“待明日拜年,孙女会再好好的谢一谢小公爷,不会忘记他的帮忙的,对了,祖母您今日去言国公府可有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