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今天的见面是为了什么,华莲自己也想不明白。
可是她一点也不想走,哪怕只出现在他眼前一刻,也是好的,这是她作为莲妖一生唯一的奢望。
“你叫什么名字?”
座上一个正襟危坐,神色严肃的中年男子问道,想来他大概就是平阳王了,华莲被他严肃的神情吓得手足无措,把锦鲤告诉她的那个名字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望了一眼座上那个一直凝视窗外水榭的少年,有些心酸。“看我一眼啊,看我一眼啊!”华莲在心中喊着。
见华莲在原地哑口无言,平阳王原本就皱着的眉头,更加皱成个“川”字。
华莲只好淡淡地答道:“华莲,重华莲。“
平阳王听闻正欲说什么,却见原本在他身边望着窗外的叶修突然站起来,几乎要走下座位。
“叶修?你怎么了?”
“你叫什么名字。”
那眼神中,有惊讶,有欣喜,甚至有一些难以置信。
“华莲,重华莲。”华莲呆呆地重复道。
“华莲……华莲……”
他低头怔怔地重复我的名字,就在众人惊疑时,他眼前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望着我,嘴角是不同往日的泛着柔意的笑。
华莲惊喜万分,这么多年,你想起来了吗?
“父亲,我想邀请华莲姑娘共游幽都湖。”
平阳王很是欣慰地笑着点了点头。
荷塘传来丝丝若有似无的莲香,夏至已过,水榭的莲花苞已有长大许多,想必不出半月,就会莲香满池。
叶修带着华莲去了一条很精致的游船,虽然不大,但是做工细致,尤其是船尾,竟然细细地雕着一排芙蓉暗纹。
叶修从船舱中出来。
他今日身着白鹤羽大氅,长长的拖尾比之上次初遇华丽不少。大概是因为正式宴会的关系,头发也被束了一个白玉发冠,和他温润如玉的性格确实很般配。
瘦削的脸庞依稀有着当年青葱少年的痕迹。
只是眼神变得从容淡然,不复当年的郁结迷茫。
是好事还是坏事,华莲也说不太清。
他手执一壶写着花雕的酒坛子,问正在轻抚船尾暗纹的她是否饮酒,华莲无措地谢绝了他的好意,他也不恼,笑了笑,随后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华莲看他倚着船栏回味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
是怎样的滋味才能使他这么陶醉。
于是她犹豫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叶修好像明白我在想什么,也或许是故意引起华莲的好奇,总之,他很慷慨地倒了满满的一杯给华莲。她也就不客气地接过,学着他的样子,一饮而尽。结果被辣得直伸舌头。
他笑着拍了拍她的背。
华莲委屈地说:“明明很难喝,为什么你那么沉醉的样子?”
“酒真正滋味其实就藏在这辣味之后啊。”叶修边温柔地抚摸着华莲的秀发边意味声长地说。
华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于是叶修问她要不要再来一杯,华莲赶紧拼命摇头,谢绝了他的再一次“好意”。
他又拿出那柄精致的凤桐古琴,说:“我准备了一首曲子,华莲姑娘能否指点在下一二?”
华莲暗笑以他的琴技难道还用我指点?却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并欣然起身,命人取来一条红绸。向叶修点头示意后,曼移步伐,白色水袖轻挥,红绸绕身,执莲,起舞。
这舞是几年前,华莲在水榭中有幸见到当时的天下第一舞姬被请到烟雨楼跳这一只她已经忘了名字的舞。
为什么说是当时呢,因为据说那位舞姬爱上了一个将军,后来那将军战死沙场,舞姬也自尽而去,令人叹惋。
从此,这舞再无人跳过,今日或许是深有感触那个舞姬爱恋那个将军时的心情,情不自禁地想跳给他看。或许比不上当时的倾国倾城,但想必也不会太难看。
不愧是倾华公子,一边抚琴,一边分心观舞。不仅不乱调,还随口高歌道:
“且饮酒半壶,且歌白莲赋。
孑然烟雨楼,成双菡萏湖。
杳杳凤桐琴,袅袅芙蓉舞。
得一见倾心,叹半生浮土。
莫笑世人痴情苦,莫叹世间相思骨。
我愿伴白莲,千秋不相负。”
华莲骤然停下舞步,手中的白莲掉入水中。
“我愿伴白莲,千秋不相负?”叶修也停下抚琴高歌,看着华莲怔怔地重复这两句。
“送给华莲的《白莲赋》,华莲喜欢吗?”
华莲颤抖地捡起可怜兮兮地在水面摇晃的白莲,不利索的动作泄露了她还没回过神来。
“叶修,王爷叫你过去一趟。”
岸边不期响起仆从的声音。叶修应了一声,再回头时眼前不过一朵白莲静静开放而已。
……
夜晚,锦鲤愁眉苦脸地警告华莲千万别再在人前现身了。
据他所说,平阳王在两人走后,吩咐人查了下原本的那个姑娘的身世,结果发现,那姑娘根本不叫什么重华莲。
华莲就很无辜地被当做了居心不良之辈被追捕。
要是她出去被人发现,想来过不了多久,就将会有一个女犯在幽都湖畔被处斩。
……
“看不出来,你们老大以前还是个这样的货色。”阴阳冰冷的声音传来,这幽都历史悠久,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历史风光。
她和狗蛋其实是可以看到叶修经历的一切的,只不过不能和他对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样,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