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柔愣愣地盯了他半天。
他不客气地问:“怎么?现在无话可说了?”
夏柔道:“王天云,你虽然是个探花郎,却果然没有常识,但凡你去了解一下就知道,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还在狡辩。”
王天云低声,“自从你去舍苏回来之后,我就再也没从你口中听到一句真话。”
“疑心生暗鬼,你开始不信我时,我说什么你自然都不会信。”夏柔道,“放开我。”
“既然你害我损失了一个孩子,你不如还我一个。”
“神经病,你做梦!”夏柔咬牙,“王天云,你以为你真能打得过我?别逼我跟你动手。”
王天云眸底压着冷意。
他起身,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衣服。
“怎么?又想跟我动手一次?”
“那都是你自找的。”
王天云冷笑了声,再也没说其他的,打开门走了。
夏柔看着门口有些发怔。
半晌,如画轻轻走进来,将门关好。
“小姐,姑爷没去雨浓那边,是去书房睡了。”
“无所谓,他爱怎样怎样,与我无关了。”夏柔重新躺下,用被子蒙住头,“困了。”
夏柔不知何时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还连续地做着噩梦,梦中有人凄厉地喊叫着,直到如画匆匆进来叫醒她,她才知道,那些喊叫声不是梦。
“怎么了?”她问。
“雨浓跳井了。”
“什么?”夏柔呆住。
好端端一个人,忽然就跳井了?
如画脸色微白:“真的,今早儿打水的碧儿发现的,现在都吓得没回过神来呢,姑爷天没亮就去吏部了,大公子派人去通知的官府,现在官府的人都来了。”
夏柔发怔:“是因为我昨天踢了她,所以跳井了?”
若雨浓真这个心理素质,也不会今天才跳了。
难不成真有个孩子?
不可能,这是违背科学的。
但她的脑子开始混乱起来,思绪纷乱如麻,理也理不清。
如画帮她穿好衣服,劝解道:“就算是因为昨天的事,那也跟小姐无关,是她自己想不开,不过我觉得蹊跷地很呢,她那么神气,可不像会跳井的人。”
“我们先过去看看。”夏柔没说什么。
碍于王家的地位,死了一个丫鬟而已,其实不是什么大事,雨浓的尸体从井里捞上来之后,仵作也是就地验尸,没有拉到官府去立案,死因确系是淹死的,官府的人做了个记录,并且断定是死于自杀,此事就算揭过了。
雨浓也算是言氏身边有头脸的丫鬟了,又没有娘老子的,便只叫人替她买了副棺材,运出城外安葬去了。
看似处理地简单,也没有牵扯到夏柔身上。
可此事一出,几乎王家所有人都在议论,好像每个人都认定了,雨浓的死都是因为夏柔,她善妒,几次针对雨浓,眼里容不下其他女人,不但害死了她的孩子,还逼得她走投无路,选择了轻生,真是好一个恶毒的女人。
这些话灌入夏柔耳中,不停撩拨着她的心理防线。
她觉得这和她没关系,但这是一条人命,她心里也总过不去,如果说雨浓是因为什么而死,那一定有她的原因,否则这根本无法解释。
她停止不了胡思乱想,那些难听的话,可怕的猜测全都在她脑海里不停浮现,她整晚都睡不着,精神一度颓丧。
如画端来一碗安神茶,担忧地道:“小姐,不如我请二小姐来陪陪你吧。”
“不用,她也帮不了什么忙,而且她现在也忙得很。”夏柔端起茶一饮而尽,“什么茶?怎么是苦的?”
“安神的,我从巧琴那里讨要的。”
夏柔点了下头:“那我睡会儿,你忙去吧。”
“好。”如画轻轻出门,将门关上了。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不知怎地起了风,天上乌云密布的,将残阳一下子隐没了,天猛地黑了下来。
盛夏的雷雨总是说来就来,这也常见。
如画瞧了一眼悄无声息的夏柔房内,便赶去跟其他人收拾东西关窗户去了。
雷声大作,云走银蛇。
磅礴的大雨宛如箭矢一般朝大地砸了下来。
王车北正点了蜡烛,准备读书,忽然一个小丫鬟不按吩咐闯了进来,卷进一阵凉风水汽,将他才点的蜡烛吹灭了。
“公子不好了!”
“怎么?”
“四夫人……四夫人她得了急病!你快去看看吧!”
“嗯?”王车北立刻站起来,“四公子呢?”
“四公子还没回来,老夫人病着呢,是如画姐姐叫我来请大公子过去的,这个天气也不好请大夫。”
小丫鬟说话喘着气,从头到脚都在滴水,应是冒着大雨跑过来的。
看来事情确实有些严重。
“我去看看。”王车北皱了皱眉。
他寻了屋角的伞,顶着大雨步入夏柔的院子。
院子里没有其他人在,这么大雨,该去躲雨地自去躲雨了。
小丫鬟将门推开,焦急道:“大公子,你快看看。”
王车北略一犹豫:“我不方便,你同我一起吧。”
“好。”小丫鬟走进来,王车北见此才跟着进来。
见屋内昏暗地伸手不见五指,也无人点起灯烛。
小丫鬟道:“欸呀,火折子被雨水打湿了,我去换一个来,大公子等我一会,我马上来。”
她飞快跑了出去。
“王天云?”黑暗中响起很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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