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想让傅玄娶安国公府的嫡女,可傅玄却不愿意?
晏欢敛了眸光,低头不语。
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太后的意思,傅玄是为了她才不肯另娶?
“太皇太后,想必您有所误会,只从我从大理寺回来,殿下以后就没有来过,只怕臣妾没法替太后分忧了。”
太后嗤笑,一脸怀疑:“怎么可能,他为了你不惜拿我大周江山去换一株可笑的草药,怎么可能不来看你?”
这话落到晏欢耳中,她几息后才回过神来。
“……什么草药?”
太后目光直直的打量着她,那种久居高位的压迫感立刻四散开来。
“你不知道?”
晏欢蹙了蹙眉,她的确不知道此事啊,傅玄从未向她提起,她也从未听说过。
太后神色冷漠,不以为然:“不知道也无所谓,你就是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今日我过来的目的你已经知道了,你别不识好歹,独占着他,可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开恩科。
晏皓闻讯后高兴坏了,开恩科就意味着他不用真等上三年了。
如今朝中大清洗了一次,正是缺人之时,若是能取得一个好名次,也就能早些入仕……
十一月底,京都已经开始下起了雪。
晏欢的伤已经大好。
“快养半年了,夫人如今总算能下地走了,王太医说了,夫人每日得走上半个时辰,才能渐渐恢复如初。”
晏欢笑着点头,目光落在自己已经七个月大的肚子上,心情复杂。
她到底还是没有喝下那碗红花汤,也在没有见过他,可孩子在她腹中一日一日的长大,她能感觉到。
暖炉里烧着炭,窗外积着雪,红泥小火炉上煨着暖暖的老母鸡汤,正咕噜咕噜冒着泡。
干净纤细的手指轻扶在肚子上,朱红色海棠花的锦缎凉丝丝的滑。
从前喜欢素净,不知什么时候,渐渐喜欢上了这抹红艳,耀眼而不刺目,恰到好处的华丽。
何泉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正坐在西窗下,远眺着窗外,目光悠远。
塔已经很久没见过小姐这个样子了,这半年来,小姐整个人都有些似乎都变了个样子。
她比他想象得坚强多了,自从她右手完全恢复之后,就开始重新着手生意上的事情,暗中壮大地下势力,如今德子一个人已经忙不过来了,他不得不将人从新细分。
从三百多人到两千多人,这半年小姐不曾闲着,他不止一次担心过她身体吃不消,可小姐还是坚持着。
姑爷的身份他们都知道了,他比从前更显赫,更有威望,可他和小姐却回不到过去了,他隐约能明白,小姐做这些努力的真正意图。
太后想让儿子娶名门嫡女,看不起小姐的身份,小姐没有颓丧,也没有放弃,她一步一步的让自己强大起来,强大到太后么不敢小觑的时候,强大到没人敢轻视她……才是小姐最终的目的。
“小姐,何掌柜过来了。”
银珠缩着脖子在毛茸茸的兔毛大领里打盹儿,听见一声碳花“噼啪”爆开的声音,一个激灵睁眼,就看见何泉站在门口。
晏欢转身,何泉也走了过来。
“来的正好,老鸡汤也煨了一上午了,尝尝。”
她伸手拿了个青瓷盏子,给何泉舀了一碗。
何泉捧着那盏子鸡汤,吹了两口,白气氤氲着他有些沧桑的面庞,轻呷一口,不由发出两声“啧啧”的轻叹。
“这汤好,鲜!”
晏欢抿了嘴笑,抬头看向门口站着的银珠:“田庄送来的老母鸡装两只给何叔带回去。”
银珠应是,转身去了。
“小姐,不必了,庄子上送来的鸡是给小姐补身体的,我这个年纪了,吃什么都一样,就别和小姐肚子里的娃娃抢了。”
晏欢听了展颜,摆摆手,“不过几只老鸡罢了,去秋收成不错,我又给他们减免了佃收,大家高兴,送了不少野味过来,你都带些回去,一个人用不完就分些下去,都无妨。”
何泉这才点头,没有再拒绝,转而说起正事来。
“黄老八他们已经正式染指漕运,这若是顺利,以后就又有了一笔大收,或许不如出海暴利,却安生许多,兄弟们也乐意干。”
漕运负责从江南押送官粮进京,这个肥缺不少人挤破了脑袋也想得到,为的就是那些江南的孝敬。
江南鱼米之乡,一般得花了大关系才能外放到此处,这些人往往油头滑脑,善于专营,不论漕粮够不够数,漕运这边都得花重金打点,否则夜里河边走,不知道怎么就会湿了鞋。
黄老八他们之前也是在水上讨生活的,比起出海,漕运在江河之上,那些匪徒可没有海盗难对付,加之晏欢许诺了让他们在盛京安家,照顾他们的妻儿并且给他们一份令人心动的报酬,黄老八他们一百个愿意。
“对了,腊月十六是四少爷的好日子,德子和黄老八还有郁州那边都送了信进京,想要亲自去为四少爷贺喜。”
晏欢点头,“难为他们想的周到。”
顿了顿,想起一件事,“明年恩科,四少爷到时候下场想必是十拿九稳,假以时日,夫人娘家也能光大了。”
这些日子,朝中局势大变,之前谢家一派和太师一派分庭抗礼,斗得朝中人心惶惶。
自从谢家倒台,新帝登机,朝中基本成了以傅玄为首的势力,即便有几处不和之音,也影响不了大局。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