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华微微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威胁了,但是她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声清脆,在深林之中听着很是瘆人。
“放心,好歹合欢宗在江湖上混了那么久,这点儿信义还是有的。”沙华转身,轻盈的外衫被风吹起,惊动了一圈圈的薄雾,红衫犹如鬼魅,随着她越往深处走,声音越显神秘,“这件事情合欢宗沙华已经为您办妥……”
七月门少主抬起头去追寻声音,可是再看过去的时候哪里还有人,若不是空气中还存有淡淡的香气,只怕他都以为是自己魔怔了。
“易不染,我常凤一定会索了你的命……”常凤将斗篷取下,将整张扭曲的脸裸露出来,任清冷的月光照在上面,而他的声音再也没了刚刚的强硬,反而带上了些颤抖和胆怯……
天道宗内。
“小姐,长老吩咐过了,现在您还不能出门。”门口的丫鬟堵住了余悦,双手绞着衣角,看起来有些纠结。
余悦已经被关了三天了,她本来以为她爹只是说说而已,结果没想到她爹这次是认真的,说关禁闭便真的让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没了人身自由的余悦无聊得打紧,今天是第四天,她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让开!”余悦不客气地将丫鬟推开,丫鬟没有防备,直觉摔在了地上,可是因为想到余长老的话,便跪着拖住了余悦的腿。
余悦眉头一皱,作势就要抬脚踹过去,结果这时台阶忽然传来了一个呵斥声。
“余悦!你又想做什么?!”这声音中气十足,吓得余悦都忘了踹脚的动作,连忙循着声音看过去。
看清楚来人,余悦瞬间蔫了,默默收回脚,讨好地笑着跑到了余长老的跟前。
“爹,你终于肯来看我了。”余悦撒娇地挽住了余长老的胳膊,可是刚挽上就让余长老撇开了。
“哼!我这一来就看到你耍小孩儿脾气,一天天的只知道欺负人!”余长老恨了一眼余悦,然后才朝里屋走去。
余悦连忙跟上,瞧见刚刚欺负过的丫鬟还站在门口,便使了个眼色,让她走了。
“爹,悦儿这两天真的乖了。”余悦又挽上了余长老的胳膊,这次倒是没再被甩开了。
父女俩紧进了房间,想快点儿恢复自由身的余悦格外殷勤,又是倒茶又是捶背,没一会儿便将余长老哄高兴了。
“这两天有好好反省吗?”余长老睁开眼睛问道,余光中扫到被摆得很杂乱的房间,登时觉得自己的话白问了。
不过余悦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地点了点头,认真说道:“我有好好反省,也知道上次的事情是我的错……”
余长老刚欣慰地点了点头,便又听见余悦将脑袋凑到了他跟前,弯着嘴角说道:“爹爹,可以让我出去玩儿了吧?”
“不行。”几乎没有半点儿迟疑,余长老斩钉截铁地回道。
“为什么啊?”余悦登时也不捶背了,脸皱成了一团,有些烦躁地拍了拍桌子,嘟着嘴抱怨道,“到底还要我怎样嘛!那南瓷就那么厉害,比你女儿还重要?”
“谁跟你说她重要了?”余长老恨铁不成钢,可是又舍不得真的骂她,便苦口婆心道,“我是给易不染面子。”
听见易不染的名字,余悦咬了咬嘴唇,说道:“我才不信不染哥哥喜欢那个女人呢!他跟我说过会娶我的嘛!”
瞧见余悦嘟着嘴满脸委屈,余长老轻轻叹了口气,他将余悦拉到自己跟前坐下,然后说道:“当初都是小孩子,那种话怎么可能当真,即便是真的,如今易不染已经有了夫人,难道你还甘心做妾?”
“我就当真了!”余悦任性地说道,根本没在乎余长老现在的表情如何,“我相信不染哥哥根本没把那个女人放在心里,只要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胡闹!”余长老严厉地打断了余悦的话,愤愤地站了起来,背对着余悦说道,“我这次过来就是让你离易不染远点儿,你们两个人根本不可能。”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到底我还是不是你的女儿?”余悦声音中带上了颤音。
余长老有些不忍,正当他想要安慰两句的时候,就听见余悦置气地说道:“反正我不管,我就是非易不染不嫁!”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听话?”余长老的气又上来了,心中也有些懊悔这些年溺爱余悦至此,他想到这里,语气也强硬了不少,说道,“这段时间你就在院子里待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去!”
“凭什么?!”余悦气极,想要一个说法,可是余长老早已经拉开房门出去了,等到她追出去的时候,她爹已经没了踪影,而院子里反而凭空多出了好几个侍卫。
这几个侍卫都是天道宗一等一的高手,余长老将他们放在这里,可见关余悦的决心有多大了。
“余清步!”余悦气得直呼她爹的大名,可是这会儿余清步已经离开了院子,哪里还听得见她的声音。
余悦不信邪地想要冲破监禁,可是还没等她走下台阶,那几个侍卫便冷着脸上前排成了一排,周遭是凌人的肃杀气场。
“你……你们让开!”这几个人看着着实不好惹,欺软怕硬的余悦自然不敢像对待那些丫鬟似的对待她们。
“还请小姐不要为难我们几个。”站在中间的那个男人微微垂着眼帘,虽说低眉顺眼,但是并没有因此给人一种好拿捏的感觉。
余悦吃瘪地跺了跺脚,咬着下嘴唇转过身,砰地一下将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