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上,顾清欢倒是睡得还算不错。
翌日醒来时,雅琪掀开厚厚的被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就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床榻上,仍裹着大氅睡着的顾清欢。
昨儿夜里,顾清欢说是自个儿有张廷玉的大氅,于是就将自己的被褥给了她。
而顾清欢自己,是穿着衣裳裹着大氅睡的。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睡好?
雅琪蹑手蹑脚地起了身,就准备先洗漱一下,再去看看寺院当中早晨有没有什么吃的。
刚刚洗漱完毕到了门口,迎面就走过来一个僧人。
“这是今早的食物。”
僧人将食盒递给雅琪,就道:“小僧还有别的事,就不多留了,施主告辞。”
雅琪稍稍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追了上去,问道:“需要付钱吗?我们…没多少银子了。”
僧人一听却是笑了,说道:“张公子给过了。”
张公子?张廷玉?
想起这茬,雅琪连忙追问道:“张公子人呢?他住哪儿?我去谢谢他。”
“就在对面的屋子里。张公子急着下山呢,这会儿路上的积雪应该快要清扫好了。施主若要过去道谢,可得赶紧些了。”
僧人说完,因为还要做早课,也就回去了。
雅琪连忙回屋,准备先将吃的放下就过去谢谢张廷玉。刚巧,顾清欢也醒了过来,正在找雅琪。
“你去哪儿了?”
顾清欢揉了揉眼睛,还是有些困倦。
折腾了一个晚上,当真是不容易。
“去谢谢张公子呀!”
雅琪指了指食盒,道:“他真是个好人,这也是他付了银子让人给咱们送过来的。听说他马上要走了,要赶紧去谢谢他啦!”
顾清欢一听,忙也跟着穿戴整齐,稍稍整理洗漱了一下,就要出去。
这一回临出门前,经过窗口,雅琪的步子就稍稍顿住了一下。
她好像…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不一样了。
好像是窗户!
“咦,这窗户什么时候给封上了呀?”
雅琪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窗户,疑惑道:“我记得昨儿这窗户还能打开的?”
“你记错了。”
顾清欢不想解释那么多让人误会,忙就拉着雅琪,道:“不是要去谢谢人家张公子吗?还是赶紧去吧!”
“也对。”
雅琪一想也是,忙就跟着顾清欢一块儿去了。
此时,张廷玉刚好吃了东西,要带着阿越下山。
门才刚刚关上,游廊另一头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张廷玉抬头一看,就瞧见披着他大氅的顾清欢,和雅琪一块儿过来了。
“顾姑娘。”
张廷玉拱了拱手,又看向雅琪,道:“雅琪姑娘?”
“张公子好记性呀。”雅琪粲然一笑,施施然行了一礼,道:“我们过来,是特意谢谢张公子的照顾之恩的。”
“大恩不言谢,二位不用挂在心上。”
“二位昨夜,可休息好了?”
张廷玉瞧见,雅琪气色不错,可顾清欢好像还是有些憔悴。
他自己,昨儿也没怎么休息好。
“休息好了。”雅琪率先回答,又问道:“张公子这是要走了吗?”
张廷玉却道:“对。时辰不早了,我还要赶紧回府去,这就不多留了。以后,有缘还会见面的。”
嗯…
有的时候,缘分这东西,的确是挺奇妙的。
顾清欢听得心中一跳,忙就将身上的大氅要接下来还给张廷玉。
“顾姑娘。”
张廷玉却道:“今日虽然天暂时放晴了,但倒春寒一般都有好几日呢。你衣裳单薄,大氅还是先留下吧。”
“等到时候回京了,有机会再还给我也不迟。”
不还…也没什么。
“这…”
顾清欢有点儿想要拒绝,可看着张廷玉坦荡的样子,也不好说些什么。想了想,就从荷包里拿了一枚平安符出来。
“这是我给自己求的。”
顾清欢道:“你帮了我们许多,我们也没什么能报答的。张夫人如今病着,倒是比我更需要平平安安的。”
“这一枚平安符,就送给你吧。希望,张夫人能够快些好起来。”
“谢谢。”
张廷玉接过平安符,再次告辞以后,就带着阿越离开了。
出了山门好一会儿,阿越看着自家公子入神的样子,半晌才问道:“公子,您昨儿晚上真的是出去如厕了吗?”
怎么看上去有点儿憔悴呢?
就像是…半夜跑出去偷鸡了一样嘛!
“…”
张廷玉白了阿越一眼,并未回答。
阿越被白了这么一下,也讪讪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算了算了,自己公子看上去心情还算不错,这些也就不必这么计较了。
只是可惜了…今年刚做的大氅呢。那毛皮雪白雪白的,自个儿就穿了这么一回,竟然就送人了…
他好心疼呀!
另一头的顾清欢和雅琪,回屋吃了几个素包子以后,也才要一块儿下山。
此刻,原本已经稍稍放晴了一些的天,眼看着又阴沉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要下雪了…”
雅琪牢牢地抱着一个汤婆子,忙就道:“咱们赶紧下山吧。”
“好。”顾清欢答应了,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法华寺,便跟着雅琪一块儿下山了。
法华寺。
在这里的一日,其实有些奇妙。
后山坡上美丽的景色,以及一晚上有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