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诀瞥了一眼不被外事影响只管看书的少女,心中又叹了口气。
果真是女大十八变,这性子和小时候的真是千差万别啊!
容祈越不知道容昭诀内心发出的千般感慨,听到容昭诀和小鱼的对话,她也缓缓抬起了眸子。
小鱼这几日确实有些反常,别看他年纪小,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的遭遇,他的心智比同龄的孩子要大上很多。
她总觉得小鱼知道今日是要了二皇子妃的事情。
可她有些疑惑,既然知道的话,又为什么闷闷不乐,他不是很想找到自己的娘亲吗?
难道小黄没有告诉他二皇子妃的事情,如今他不过是单纯的想娘亲所以不开心了?
容祈越看着小鱼有些沮丧的低着头,摆弄着他手掌大小的小木人,周围仿佛都被哀伤的氛围笼罩。
哀伤?
“小鱼,你不开心吗?”容祈越安抚的摸了一下小鱼有些毛茸茸的头发,轻声问道。
她发现小鱼的身子僵硬了一瞬,有些肯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小鱼说不定真的知道今日来做什么的。
不知是长大了的缘故,还是什么,容祈越觉得小鱼好像长高了一些,圆乎乎的小脸也少了一些肉。
让人觉得如今的他根本不像一个四五岁的男童。
小鱼把手里的小木人握紧手里,紧紧的贴着衣服,仰起头道:“姐姐,我没用不开心。”
他扬起唇角笑了笑,白嫩的小脸显得更加可爱,看得容祈越心里也软软的。
小鱼接着道:“只是我刚刚想到,我和姐姐和小诀哥哥不会永远在一起,所以才有些难过。”
他抿了抿殷红的嘴唇,眼中带了星星点点的亮光,“不过,今天能出来玩,我是真的很开心。”
容昭诀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这小鬼,想的倒是挺多,没有人会永远在一起,不过你放心,我们啊,估计还会陪你很长一段时间。”
他想的很是简单,既然把小鱼从随州带到了这里,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他的家人。
想必真的像是大海捞针一样难了,不过小鱼在将军府做他们的弟弟也是不错的。
容昭诀漫不经心的扇着折扇想着,没有听到小鱼说的“是吗?”
容祈越看着小鱼一副心事满满的样子,拍了拍他的小肩膀,“如果累了,你就躺下休息会,到了我会叫你。”
小鱼应了一声,“谢谢姐姐,我知道了。”
马车突然突然停了下来,车夫转头对着马车内说了一声:“二公子,三小姐,前面的路堵住了。”
容昭诀掀开帘子,果然看到前面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头,他的脑子眩晕了一瞬。
“从旁边那个小道过去。”
车夫正要掉头,又听到里面的人说:“停下。”便又勒住了马车的缰绳。
容昭诀从掀起的车帘外看到,刑场上直直的跪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他不认识,但看那副凶狠的模样,很是符合人们对十恶不赦的杀人犯的认知。
另一个人他却是认识的,孟侍郎府上的三小姐孟晓莹,前几日她在画舫上还被王之婉利用,推了王之婉下水。
没想到,刚才那个大娘口中的两个恶霸竟有一人是孟晓莹,她杀了什么人?
容昭诀心中惊疑不定,没想到孟晓莹竟也会杀人,她那个骄横跋扈的姐姐也不敢杀人呢?
想到孟轻仪,他的眼中又划过一抹厌恶,但又极快的被不解取代。
刑场台下,第一排竟然站着孟轻书和王之延,这是哥哥来给妹妹送别?
不过,他绑着王之延做什么?
容昭诀满腹不解,他觉得有什么事情是他忽略了,不行,让他好好缓缓。
孟晓莹杀了人然后今日被执行死刑,以命抵命。
她的哥哥孟轻书在台上冷冷的看着,面上无一丝悲痛伤心,看着好似一点也不在意。
而更奇怪的是王之延,他被孟轻书绑着双手,堵着嘴,强硬的抬起他的头让他直视着孟晓莹。
孟晓莹和王之延有什么关系?容昭诀眼中露出一抹惊异,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不知道为何,一时之间他的心中也有些复杂起来。
容祈越也看到了外面的那副情景,不过她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王之延的眼神变得冷厉了些。
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忘记前世的那些事情啊。
每次看到王之延,她都会想到前世王之延把她绑到城楼上用她来威胁家人。
那时王之延眼中满是不屑嘲讽,又带着些得意洋洋的愉悦。
“明德将军府唯一的嫡女又如何,还不是落在了我的手里,任我搓扁揉圆,如今我的妹妹才是靖北王府世子妃,你现在算是个什么东西,等抓住了那群叛贼,看我怎么处置你……”
当然王之延最后并没有机会伤害她,因为她不想连累家人悄悄割断了绳子,跳下了城楼。
死人是无法威胁别人的吧,只是可惜,没有让王之延付出代价。
她临死的那一刻,是这么想的。
容祈越安静的坐在马车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后极快的隐下。
转过头,仍旧翻着书页,好似对外面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一般,“二哥,我们走吧,不要误了时辰。”
容昭诀沉默着放下了帘子,吩咐车夫依照刚才的计划从旁边的小道赶路。
看样子这行刑的时间还未定,只是人们好奇,所以便把路也围了个水泄不通。
车夫驾着马车从一旁的小道上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