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吼得手抖了一下,宋良韵倏地放下了车帘,她心道:地主老爹他不爱我了,所以爱会消失对吗?对面酒楼两个包厢里的人都看到那车帘里的人影一闪而过,一个心中愤懑,一个若有所思。
“爹,怎么了?怎么这么对韵韵说话?”宋良辰皱了皱眉,看了旁边的傅启涵一眼,心道:难道是不想让他看到韵韵?看着自家老爹不自在地转过头不说话,宋良辰觉得都怪傅启涵,一定是因为傅启涵,他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傅启涵还没来得及看到宋良韵的脸,那车帘就已落下,他心中泛起淡淡的失落,感受到宋良辰不善的眼神,他朝宋城拱手说道“感谢伯父近段时间对小侄的照顾之恩,小侄身无长物,以后定然倾心相报。”
当他是瞎的,但他没看见韵韵掀起车帘的时候他那个欣喜的眼神?这些臭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宋城的心情在暴躁发狂的边缘反复横跳,他嗯了一声,说了句“我宋城做事只是为了心安,不需要傅公子的回报,春闱既已结束,就请傅公子今早回去休息,恕不远送!”
看着傅启涵识相地作揖、转身离开,宋城的怒气才稍稍往下去了一些,喘息声也轻了许多,薄肃、陆叙两人最近也憔悴了许多,互相搀扶着向宋城行了个礼,“对宋书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们感激不尽……”
宋城一摆手,“这些虚礼就罢了,走走走,先回家!”他们又不是盯着自家闺女的傅启涵,没必要对他们横眉冷对。二人看了一眼宋良辰,只听宋良辰“啧”了一声,“这么冷,还不赶紧上车回家?在这干嘛?你们还要看谁?”说完他倒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看到岑家的下人和马车,只得遗憾地转过身上了自家的马车。
宋家的马车终于离开了,包厢里的赵慎初从窗边走回到桌子边,听着他爹当年的那些部下说“国公爷,自陛下派镇国大将军接手咱们赵家军之后,镇国大将军他一直在打压我们,扶植自己的人上位。国公爷若一直不回到军中,怕是以后就没人知道咱们赵家军了。”
赵慎初拿着茶盏没有喝,用眼角的余光扫着那些人身上的锦衣华服,他淡淡地问“各位将领的意思是?”
“请国公爷早日加入赵家军!”“不对,是请国公爷早日回归赵家军!”
“请国公爷早日回归赵家军!”几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隔壁和隔壁的隔壁应该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些人说完后并没听到赵慎初的回答,抬头就看到他的那杯茶不知何时一滴不剩,他正用指尖转着那个茶盏,似乎根本就没听他们在说什么。
几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劝说到“国公爷,我们可都是老国公爷身边的人,跟随他许久,我们不忍他用一生时间打造的赵家军面目全非啊!”
看着贡院处不停走出的学子,赵慎初懒洋洋地说“咱们猜今年的新科状元是谁,你们若猜准了,我便如你们的愿,你们若是猜不准……”他耸了耸肩,“抱歉,那是我爹的赵家军,不是我的。”
没想到赵慎初对赵家军之事浑不在意,几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觉得赵慎初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他从小就在京城长大,虽然文武双全,却从没上过战场,没打过仗,没掌过权,不知一人在上万人在下、一呼百应的那种感觉。其中一人苦口婆心的继续劝到“国公爷,军权乃关乎天下苍生之大事,岂可儿戏?”
赵慎初笑了笑“对啊!军权乃关乎天下苍生之大事,皇上岂会儿戏?”他是国公又怎么样?一切权利和地位都是皇上赋予的,只有皇上给的他才能要,皇上不给,他便不能争。“怎么?各位,不会是逼着我去跟皇上做对吧?”
这话谁敢接?他们低着头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乐呵呵地说“今日咱们主要是来看国公爷的,看着国公爷长大了,若能继承老国公的衣钵,我们也觉得欣慰……不说啦,咱们应该敬国公爷一杯!”
齐国公在酒楼里与老齐国公的部下推杯换盏之事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当然,除了就在隔壁的隔壁包厢里,与礼部侍郎探讨春闱之事的摄政王除外。韩应文听着那句颇有煽动性的话,他瞥了礼部侍郎一眼,“此事不许外传。”王侍郎疑惑了一息,恭谨地应了声是。
却说宋城一家回到岑宅后,宋良韵遭受了她爹娘男女混合三百六十度立体循环声的训话,主要内容大体可以概括为三类:女孩子不能总想着往外跑!女孩子要矜持守礼!不能再跟赵慎初来往!
宋良韵将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般,对对对,你们说得都对!行行行,你们说得都行!好好好,你们说得都好!至于具体怎么干?嗯,我的人生我做主!看她认错态度良好,地主爹娘两人欣慰地走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宋良锦收到了来自云州径县的一封信,她把信看完后由衷地笑了,悄悄将信收起来,没有告诉任何人。
此时的宋良韵感觉等待春闱张榜的日子真是漫长而无趣,她现在喜欢上了刺绣,并不是她绣得好,是因为沉浸到一件事情中,让她可以不去想赵慎初。她不知道每晚在她睡熟的时候,赵慎初都会到她的床边坐一会儿,看着她的睡颜时而皱眉、时而微笑。
就在宋良韵觉得百无聊赖的时候,宋良辰却觉得每天都喜滋滋,因为他几乎每日都能看到岑明月,如今举子齐聚京城,无所事事之下便产生了很多文会、诗社等活动,每次有此类活动,他便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