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娘代替了江温烧火的工作,如今岑府的主子、宾客加上仆从有十几人,宋良锦偶尔做些吃食还可以,做这么多人的早饭有些力不从心,过了好一会儿才拍着脑袋说,“娘,人太多了,咱们去买点早点吧!晚些再找一个厨娘来!”粥也就罢了,大锅一煮就好,可这要摊多少个鸡蛋饼才能够吃啊?一定是江温给她施了魔咒,脑子进水了,才想着自己做饭。
江温侧耳听着她们母女两人说话,很想自己出门去买早点,可是……摸了摸手杖,自心中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夫人,您怎么能烧火呢?该叫我来才是!”此时雨燕不见当家夫人,找到了厨房,扶起地主娘,准备接着烧火,被宋良锦拦住,“别烧了,去买些早点来吧!”
宋家这一顿早点出现了好几种,江温心心念念的鸡蛋饼没吃到。戳着盘子里黑黢黢的饼,宋良韵一脸嫌弃地说“姐,这个饼能吃啊?我跟你说,这种糊了的东西不能吃,会……会得病。”险些就要说:会致癌。
看着一面金黄、一面黢黑的饼,宋良锦夹起来尝了一口,“嗯,果真不能吃了,好苦……”尝了那一口觉得所有的鸡蛋饼都不好吃了,这就好像是爱情,吃下一口苦的,很久一段时间内都感受不到甜。
宋家兵荒马乱地安置下来后,赵慎初和江温两人恋恋不舍的离开岑宅。“国公爷准备去何处?”江温失明后上过一次朝,之后基本在府中修养,从前那些一起快意恩仇的朋友,很久没出现过,他像是被遗忘的人,身边除了一个赵慎初,没有其他可以说话的人。本来他的心情已经平和了,但是见过宋良锦之后,心中生起一丝不甘的念头,难道他的人生只能在黑暗中度过?难道他要像阴沟的老鼠一样躲在家里不出门?
为了低调行事,两个人昨晚打发了下属和仆从,赵慎初打量了江温一眼,“我要回家,你跟我去吗?还是,需要我送你回去?”这处宅子离他们两家的府上都有些距离,离江家更远一些。
“我还不曾去过国公府,不知国公爷是否欢迎我去?”即便他现在不能动武、不能视物,但只要走出江家,他仍是这上京城的权贵少爷、定远侯府的江世子。赵慎初欣慰地点了点头,若是江温一直萎靡不振他心中也会一直愧疚,如今江温既然愿意为了宋良锦走出侯府,慢慢就能再次出现在权利中心。
当天京城出现了一景,一身玄色氅衣的齐国公身骑白马与一身月白氅衣的定远侯世子身骑黑马并行在京城的大街上,令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客商都纷纷驻足,看着两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一起越过十里长街,震撼不已。百姓最初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禁不住认识两人的好事者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不光街上的人,两侧店铺酒肆茶楼里的人们也纷纷开窗向外探,被这种奇异又莫名协调的搭配所吸引,后来京城流行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玄色和月白色衣服,特别是达官显贵,要是每一件玄色大氅或月白色大氅,都不好意思出门。
国公府的二老爷赵谅听闻赵慎初带着江温回了家,摇着头跟大儿子赵慎独说“初哥儿,就是看不清形势,这不是明显跟摄政王作对吗?他也不想想,你大伯都斗不过一个韩应文,就凭他?唉……”
赵慎独摩挲这下巴说“爹,最近祖母一直在为三弟相看婚事,我听说大伯娘对祖母相看的那些人都不满意,你说大伯娘想跟他找个什么样的妻子?也没听说她与京中来往过密,难道是要跟定远侯府联姻?”
齐国公是武将出身,身边围绕的都是同样的武将,与文臣之间泾渭分明,除了一个人:那便是摄政王韩应文,先帝在世之时,赵让与韩应文是他的左膀右臂,一个安邦,一个治国,维护着江山社稷,若不是先帝因赵慎初的母亲陈氏与赵让生了嫌隙,便轮不到韩应文做摄政王了,每次想到这些,赵谅都觉得他那个长嫂就是红颜祸水!
被认为是红颜祸水的陈氏修剪着一株从西南移植过来的茶花,问向身边的丫鬟“十五,初哥儿可是回来了?”
“回老夫人,小国公带着定远侯世子来了府上,如今正在太夫人的院子里说话儿。”丫鬟十五恭敬地回到。
陈氏凝神思索了片刻,“你可知阿九被他调到哪里去了?”阿九也就是暗九,比赵慎初还大五岁,早到了该放出去的年纪,但那丫头不肯嫁人,一直留到现在,再耽搁下去,可就真难嫁人了。
十五先是摇了摇头,复又低下头说,“昨日琛先生先是派出很多人去找人,说是小国公的一个朋友走散了,后来又带了几个人出去,说是送给小国公的那位朋友去使唤了,具体去了哪里,奴婢不得而知。”
自赵让没了以后,陈氏这几年深居简出,基本不太管府上的事,也不怎么管赵慎初的事情,如今三年已过,再深沉的痛楚和不舍,都被时间冲淡了,她便将目光重新放回到儿子的身上,毕竟这是她跟让哥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她怎么能彻底丢下不管呢?
“娘,昨晚睡得可好?”就在她琢磨不透赵慎初最近意欲何为之时,赵慎初掀帘而入,不等她回答,接着说道“娘,我给你介绍一位朋友,这位是定远侯府的世子江温。”定远侯是朝中的实权派人物,他的姐姐是太后。虽然今上并非太后所出,但从小养在身边,与亲子无异,他不仅信任太后,也信任定远侯。
“见过老夫人,老夫人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