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出门的小姐听到齐国公三个字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宋玉琬一眼。宋玉琬五官明媚,又自信张扬,即便穿着过时的衣裳,也遮掩不了她那姣好的面容,那女子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带着丫鬟走出了门。
云香斋内的高挑女子一听齐国公的名号,也愣了一愣,她默默地闭了嘴,挑好自己的胭脂,付好钱走了。只留下宋玉琬一个人默默地生闷气,没有看见自她出门起就尾随在她身后的人默默走开了。
这边宋玉琬受了一肚子的气,用最后那十两银子买了一盒胭脂,花光了钱,再逛下去也没意思,怏怏地回了客栈。那边的宋坤在诗会上通过朋友认识了一个叫李仕铎的才子,李仕铎文采斐然、出口成章,短短几句话就叫他大为折服,跟在李仕铎身后称兄道弟。待诗会结束,两人还觉得不够尽兴,宋坤便邀了李仕铎去喝酒。“宋兄这般人物,想来定然会在会试之时大放异彩,愚弟先干为敬,预祝宋兄一举夺魁!”
宋坤这些年对自己的水平到底也有了几分认知,不是他没有才华,他的辞藻华丽优美,吟诗作赋往往会令人刮目相看,但科举考得不是这些,而是八股文章,他最怕那些四书八股,每每写起来辞不达意。“贤弟,莫要笑话老哥了!若是能中,早就中了,何须年复一年地蹉跎年华?”眼见着儿子都要娶妻了,自己还只是个举人……宋坤心里早就打退堂鼓了,不过是考了这么多年,扔进了无数的银子,在他爹娘面前没法交代罢了。
没想到宋家这嫡长子倒还算谦虚,李仕铎给他斟了一杯酒“令尊贵为云州知州,竟也没想些办法帮帮宋兄?”
科举这么大的事,一个云州知州能有什么办法?他爹最恨人弄虚作假,宋坤摇了摇头,“我爹是个刚正不阿的,他在朝中也没什么助力,否则这么些年怎么只做到知州啊?”说着他突然想起了去年出现在知州府的齐国公,一仰头喝下了杯中的酒。
“听闻齐国公南下的时候曾在云州停留,难道你没见到他吗?”李仕铎将他的空杯满上继续问道。
宋坤在心中掂量了几番,向四周看了看,才低声对他说“嘘,此事不能张扬,齐国公虽然有权有势,与我爹的关系匪浅,但树大招风,我可不敢打着他的幌子胡作非为。”其实他心知肚明的是,齐国公看不上他,国公府的势他根本就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