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放立刻正色道:“您二叔今天上午又开除了一个十二年工龄的老员工,那员工核对账目的时候发现数字对不上,以工作失职跟另外一个您二叔的手下带出来的员工吵起来,然后去找您二叔评理,您二叔却以这位老员工不团结同事不尊重上司为由给开除了,除去这个月工资但是扣发了奖金,我让人去查了资金的去向,发现从两个月前开始动辄就有几十万从公司的账户划向您二叔养在外面的情妇的户头上,因为数额不大,过账的又是您二叔的手下,没有立即被发现,直到上个星期,您二叔挪用的公款共计加起来一共有五百六十二万,正好就在上周您二叔给他的情妇在附中买了套两室两厅的学区房,全款付清五百六十一万八千多。”
说完,徐放把文件交给邰晏黎过目,上面清清楚楚记录了哪一时间哪个项目支出多支出了多少。
大概看了半分钟,邰晏黎把文件摔在大班桌上,嗤笑一声道:“我这个二叔,年纪越大越糊涂,看样子,迟早有一天要把外面的母子俩接进家里。”
徐放听着没说话,老总的家里事他不敢置喙,又接着禀明另外一件事:“近日来您二叔还跟董事局的崔董和魏董(邰晏黎的反对派,干啥啥不行,搅糊第一名)走的比较近,关于年后进军欧洲新能源市场的提议被以大半票数否决,您二叔跟两位董事频频约各位董事私下见面,均是持反对票的。”
这其中安的什么心思,显而易见。
邰晏黎淡声道:“事实证明,有些人即使上了年纪也不会好好待着颐养天年,思想跟不上时代吧,还偏要固执己见,既想公司多赚钱多得分红,又舍不得投钱进去,你说,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徐放说是。
邰晏黎又道:“这对夫妻妇唱夫随唱的也够久了,一个在家里作妖,一个在公司里折腾,一个两个手伸的都够长的,看来也是太闲了,该给他们找点事情做。”
邰晏黎这么一说徐放立刻就懂:“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邰晏黎喊住他:“今晚跟刘董饭局帮我推了,今天大家都早点下班。”
徐放:“好的邰董。”
下午四点,盛欢收到宋明夏的消息,让她陪她去看车,她打算买个代步车,盛欢犹豫了一下,然后拒绝了,关键是这儿离得远,一来一回都要四十多分钟,她怕晚饭前赶不回来。
一听盛欢说明原因,感情是邰晏黎今晚要回家吃晚饭,宋明夏佯骂了一句见色忘义,然后立即改了口让她下次陪她去,盛欢答应下来。
五点半左右的时候,盛欢又接到邰晏黎的电话,得知他今晚要回老宅不能回来吃晚饭。
后来再回想那时挂了电话之后,盛欢甚至不记得自己当时什么心情,只想感叹一句命运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既然邰晏黎不回,盛欢即刻就给宋明夏去了电话,想起来她拍完了人生中第一部戏,应该要请她吃顿饭的,也算是将功赎罪了。
盛欢也跟陈阿姨说了,让她不用做晚饭,她跟朋友要在外面吃,让她早点下班回家,正好出门的时候顺路让老张把陈阿姨送回家。
两人见面之后,因为时间还早,先去世贸商场逛了会儿,盛欢这才想起来在湛海买的那件大衣被她放在衣柜里一直没时间送给邰晏黎,主要是这两天他们的作息时间错开,一直都没有机会见面。
看着时间到了七点左右,两人打车去了吃饭的地方,宋明夏特地还跟很奢侈的挑了个五星级饭店。
两人现在好歹也算是个公众人物(照宋明夏自己的话来说,还是十八线开外没什么名气的公众人物),但她坚信她们总有火的那天,得提前适应这种生活,盛欢不跟她胡扯,跟前台说要个包厢。
正值饭点,来这儿吃饭的人挺多,没有多余的服务员厢号两人直接上了三楼。
盛欢推门进去的时候,压根没想到会看见一屋子里人坐在里面,尤其让她错愕的,还是一屋子她都认识的人。
盛欢往门牌上看了眼,确实是“308鸿运厅”,她没走错,但她肯定这是个乌龙。
此刻她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她身上。
跟邰晏黎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盛欢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愣愣的抓着门把手,同时也很不理解为什么说回了老宅的人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跟周海阁一家人同桌用餐。
只是看见邰家两个老人也在,转念稍稍一想,她好像就明白了。
“欢欢?你怎么来了?”正当盛欢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周娉婷已经惊讶的站了起来。
盛欢下意识瞄了邰晏黎一眼,发现他微微蹙了下眉头,显然是对她出现在这里感觉到意外,盛欢顶着一屋子人心思各异的视线,硬着头皮刚要开口,身后就有个服务员急匆匆的开口说:“两位美女真是不好意思,我没看清楚说错了,你们的包厢在旁边309如意厅。”
服务员又对着屋子里的人不住的弯腰道歉:“各位客人真是对不起,因为我的失误给你们用餐带来了不便,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道歉的功夫,周娉婷已经从座位上走过来,亲切的拉着盛欢的手臂,笑着对服务员说:“没关系,这是我妹妹……”她扭过头问:“邰爷爷邰奶奶,国庆的时候欢欢跟我和姑姑一起去过家里,你们还记得么?”
邰家俩老人虽然年纪大了但也不是糊涂的,那一晚邰致远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