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这家伙是有什么主角光环吗?就是会莫名其妙被女生敬佩的那种?水笙就是那样,现在又多了个香落。”
“......怎么可能,虽然是部轻小说,但作者姑且还是讲逻辑......的吧。”
被香落闹腾了一阵子、朱厚煜现在是看不进去题本了,索性拿着题本假模假样地看着,在心里和雨聊天。
看着对面香落的眉头渐渐皱起来,他也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
他接受的儒家教育相当成体系、而且完整,用来考童生都绰绰有余了,不可能出什么文法上的问题,只有私人笔记还保留着穿越前的风格,这孩子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过了一会儿、香落终于长出一口气,放下手中的题本后,严肃而恭敬地提问道。
“民女大部分都看懂了,不过,为什么要用沸水处理过的纱布给伤员包扎伤口?还有烈酒洗涤伤口、保持伤兵营通风整洁什么的,简直闻所未闻......”
“朕也是从古籍上看到的,大致与银针过烛火同理,伤员的阳气不断从伤口处流出,此时用银、铁、纱布等阴寒之物接触伤口,都会加剧阳气的流失,非得以沸水驱寒不可;至于其他的......”
(他是完全胡说八道的、一本中医书籍都没看过,请勿相信)
朱厚煜的确对医学有所研究,但对阴阳五行之说向来嗤之以鼻,对中医的学习也仅仅停留在药理上,指望他说出什么东西来、那简直是想得太多。
不过如果要认真给香落科普细菌、消毒之类,那就不仅仅是一个概念了,而是要推翻现有的体系重新教学、工作量实在太大,还不如就这样似是非是地胡说一通,阴阳五行嘛、谁说得清楚呢?逗逗小姑娘也是很有意思的。
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朱厚煜用完美的现场发挥、认真地编出了一大段屁话,为每一条举措提出了理论依据,把一旁的香落和雨听得一愣一愣的。
香落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晕,她是真的学过中医的,朱厚煜说第一句话时就差点忍不住要反驳,不过碍于他天子和“大家”的身份一直在忍耐罢了。
但朱厚煜的表现十分镇定而自信,就彷佛他不是在胡编乱造、而是确有其事一般,乍一听又有那么点意思,令香落不敢妄下结论。
“堂堂的天子怎么会骗一个小丫头?”
怀着这样的思想、香落尝试着理解了一会儿,最终成功放弃了思考,两眼无神地看着他。
为什么这个人看起来好像是胡说八道、我却忍不住想相信他?
这家伙穿越前不会是干传x的吧?
雨看看小脑袋发懵的香落、又看看一本正经的朱厚煜,心里忍不住生出这样的想法。
要不是自己和他朝夕相处、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这家伙向来是看不起阴阳五行的,怎么可能主动去翻阅古籍研究?哪本古籍会教杀毒这回事啊!
不过有时候想让别人相信自己、逻辑并不是最重要的,当身份和气势强到一定程度后,聆听者是会进行自我说服的,香落就明显陷入了这种状态。
“所以,听明白了吗?”
感到口渴的圣天子终于停了下来,满脸鼓励地看着香落,少女只好局促不安地回答道。
“懂、懂了一部分吧......貌似太过高深了,有很多地方不懂......”
“不妨事,这些朕以后自会细细地教给你,重点是:你愿意为天子效力、去挽救那些为国奋战的军民吗?”
骤然被问到这个问题、香落有些踌躇,但她很快便坚定地回答道。
“香落就是为此而来的,但凭陛下吩咐。”
明军中常设军医、战事紧急时会征召民间郎中入伍,朱厚煜御驾亲征,更是带来了不少宫廷御医,但比起伤员的数量、这些军医的数量还是远远不够。
而且他们处理外伤的方式五花八门,虽然不乏行之有效的、但整体的医治效果难言理想,术业有专攻,为达官贵人看了一辈子病的御医,但处理外伤上还真就未必比得上江湖郎中。
况且,应对大部分伤兵的情况、未必就需要多么高深的医术。
在这份计划书里,朱厚煜对临时军医的要求被尽可能拉低:会调配和使用简易止血散,能严格遵守相关规章制度,不怕血、必要时敢从战场上把伤员拖回来。
总体而言,只要没有严重的残疾、再加上一些勇气,大部分人都能胜任临时军医,要是胆子再大一点就最好不过了,香落对这一点颇为担心。
“标准和要求这么低,真的能训练出合格的军医吗?香落担心出现庸医害人。”
“很多时候、看似棘手的问题其实很好解决,我们要解决的不是什么疑难杂症、续命良方,而是在最短时间内为所有伤员提供治疗,哪怕是最低限度的、也能显着提升他们的存活率。”
明军的伤员数以万计,这已经造成了瘟疫的隐忧和士气的明显下跌,明军医疗方面最严重的问题不是“好不好”,而是“有没有”。
低标准才是好事,低标准意味着可以普及和量产、能够在最大范围内惠及普罗大众。
虽然香落明显还有不少疑问,但朱厚煜已经失去继续解释的兴致了,温和但坚决地结束了话题后,示意香落要钱找清儿、要人找王元宝,不过在那之前,要先写一份计划书给自己,之后便埋头开始办公。
编瞎话也很废脑子的好不好?还能不能给天子一点私人生活了?就这样先让香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