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了谢小桃的异样,储沂轩的脸上并没有什么不自然,反而是淡淡地问了一句,“怎么还不进去?”
啊?谢小桃的反应有些迟钝,但还是快速收起了满脑子的胡思乱想,领着小怀走进了破庙。
看着她们走了进去,阿夏才抬起脚,朝着储沂轩走了两步,直到能与他并肩齐驱。“那个小女孩是外族的。”不但如此,她还可以肯定小女孩是来自苍鹜。
“嗯。”储沂轩应了一声,并没有太多的反应。这样的冷漠叫人完全猜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虽然早已经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了,但阿夏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苍鹜与大越相距甚远,加上两国常年交战,也是最近几年才有互通的往来。可戚川又不处于大越的边陲,怎么会有异族人出现呢?
想着想着,阿夏便是又一次地看向了储沂轩,发现对方只是保持着刚刚的姿势静静地站着,只是那双漆黑如黑曜石的眸子一直都注视着前面破庙的方向。
这一次,阿夏明白储沂轩是在凝神去听破庙里的动静,不用猜也能知道,他这样做,完全是在为谢小桃考虑,生怕破庙里来路不明的女人会伤害到谢小桃。
破庙里,谢小桃走进去的时候,女人已经带着孩子回来了。
才一见到谢小桃进来,女人便是抱着孩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谢谢小姐的出手相救。”
这一举动着实是把谢小桃吓了一跳,赶忙去搀扶女人,“快别这样,这些都是应该的,相信谁遇见了这种情况,都会出手帮你们一把的。”
女人摇头,“不是所有人都像小姐这样,有一颗菩萨心肠。”这样的话并不是随口说说的,从她带着两个孩子一路逃亡的路上,她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毕竟双生子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对于这一点,谢小桃并没有再作其他的辩解。她将女人从地上扶了起来,把买好的药材送了出去,“这些药材都是你所需要的。”说着,她又看向了女人怀中的小男孩,“听小怀说,小关的身上还受了其他伤。”
女人并不否认地点了点头,“是。”然后,伸出手,撩开了小关的裤腿,一块腐烂的肉便是呈现在了她们的眼前。
谢小桃作惊骇状,“这孩子莫不是被什么东西咬到了不成,怎么会伤的这般严重?”
“不是被咬到的,而是中了水银灯草花粉的毒。”女人如实道。
“水银灯草?这个名字好奇怪,好像并没有听谁说过。”谢小桃近一步的引导着女人。
“不瞒小姐说,我们一家人原本是住在苍鹜的,他们的父亲是苍鹜的子民。”女人开始向谢小桃讲述起他们家的事情。
原来,六年前,她随着丈夫嫁到了苍鹜,四年前怀孕,生下了这一双儿女。因为她是大越人士的缘故,所以她的夫君带她隐居山野,靠种植水银灯草和其他不常见的药草为生。后来有一天,一个陌生人找到了他们,说要购买一批水银灯草炼药,希望她的夫君能把药材运到大越来,事成以后,会给很大一笔酬金。
面对巨大的酬金,她的夫君心动了,同时又考虑到她很久都没有回过家了,而他们的孩子至今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外祖父、外祖母,于是便带着他们母子三人以及一车水银灯草一同来到了大越。
哪曾想,那人见他们把药材送过来以后,就翻脸不认账。她的夫君与那人起了争执,后来被活活打死。而他们娘仨儿因为人生地不熟,又因为孩子是一对双生子的缘故,就只能过着这种颠沛流离,四处逃亡的日子了。
听完女人的讲述以后,谢小桃不忍发出一阵唏嘘。她不明白这个世上怎么又那么多的坏人、恶人,总是要欺负这些善良、老实的平头百姓。
“小关的腿就是因为在逃亡的路上不幸沾染上了水银灯草的花粉才会导致溃烂的。”女人又道。
谢小桃问:“那难道就没有办法医治吗?”
“有是有,只是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敢带着孩子去药铺,只能靠在山上采的一些草药帮他涂抹伤口,拖拖拉拉竟然拖了半年多了。”说完,女人便是低下头,疼惜地看着怀中还很虚弱的儿子,眼底多有自责之色。不过,若非是如此,拖延住了毒草发作的速度,恐怕她的儿子早就因为浑身溃烂,痛苦而死了。
这时,小怀却是拉住了女人的衣袖,“娘,不伤心了。咱们有药治哥哥的腿伤了。姐姐帮咱们买了药了。”
谢小桃对着女人微微一笑,然后试探着问:“这水银灯草是一种什么毒?怎么会这样厉害?是不是反复发作的啊?”
女人摇了摇头,“不是,水银灯草的毒治一次便可以痊愈”
谢小桃仔细地瞧着小关的腿伤,“可小关的腿上并没有一丁点愈合的迹象。”
女人释怀地笑了起来,“小姐不用担心,水银灯草的毒看似凶猛,只要用对了药,过个三五日的便能痊愈了。”
“就是用小怀说的那个配方吗?”谢小桃又问。
“是的,姐姐。每次,爹爹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来清洗伤口的。”小怀主动开口,替她娘亲回答。
“那是不是以后,我要是遇见了谁皮肤溃烂了,也可以用这种方法呢?”
小怀认真地想了片刻,点了点头,“应该是可以的。”
这时,女人却赶忙开口否定,“小姐,小孩子不懂事,胡说的,不要当真。这世间的毒物与病种万万,能致人皮肤溃烂的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