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话怎讲?”
“五鬼也是一种只有苍鹜才有的药草,几乎没有什么毒性,但和水银灯草混合以后,不但会加快水银灯草毒性发作的速度,还会使它的毒性变得更为顽固。两者毒发的状况也很相似,若不是有经验的人,恐怕很难辨认清楚。若是按照水银灯草来治疗,短时间内情况会有改善,但不出五个月那些即将愈合的伤口便会再次溃烂,溃烂之猛烈如同五鬼大闹阎罗殿。”女人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长串的话,“所以小姐在遇见别人皮肤溃烂的时候,要慎重。”
“原来是这样啊。”谢小桃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那如果我遇见了别人中了这样的毒,该怎么治疗呢?”
“如果确定是水银灯草和五鬼的毒,可以用白芨、穿山甲粉、赤石脂、当归研成细粉涂在患处,辅以蛇床子、蒲公英,穿心莲、苦参进行热熏。这样的话最多一个月,那人的伤患处也就能痊愈了。”
在女人说的时候,谢小桃已然用心记下了这个方子。
“小姐的家中可是有人染上了这毒?怎么这般好奇呢?”尽管谢小桃问得是那样的小心翼翼,但还是惹起了女人的好奇心。
谢小桃并没有感到意外,神情淡然地说:“我也只是好奇而已。不瞒夫人说,我从小就对医术感兴趣,特别喜欢听这些疑难杂症,只可惜没有遇见良师,至今也只能听听,过过瘾罢了。”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笑得是那样的自然,叫人看不出一丁点说谎的意味。
……
晚上的时候,谢小桃去帮琅少看病,拿出了白天准备好的药材。那些药材虽然已经研磨成粉,但是还差一味。
她转过头,看向了戴着面具的储沂轩,“你这里有没有穿山甲粉?”
储沂轩点了点头,示意一旁同样戴着面具的阿夏去领她去取。
阿夏便是领着谢小桃前往了药库,“小姐这边请,穿山甲粉就在那里。”
“好。”谢小桃应了一声,向着阿夏所指的那张桌案走去,只一眼便在上面找到了自己所要寻找的穿山甲粉。她满意地笑了起来,可下一瞬便又有些笑不出来了。
奇怪,这桌子上的药材怎么会和配方里的药材相吻合?谢小桃不动声色地抓起一把白芨,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终归是什么都没有说。
谢小桃取了自己所需要的药量,便是笑着对阿夏道:“我们走吧。”说着,复又和其一同回到了琅少所在的那间房间。
保险起见,她只取了一小部分药粉涂在了琅少的伤患处,同时向他们解释道:“这个药有没有效果,我也不知道,如今只能说是试试看。待明晚,我会再来看的。”
储沂轩认同谢小桃的做法,理解她之所以这样谨慎也是为了琅少的安全考虑,自然不会多做为难,对着谢小桃道了声谢,便吩咐阿夏送她离开。
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正值一天当中最为寒冷的时间。呼呼的风声自耳边呼啸而过,而阿夏则是背着谢小桃在烈风中疾驰,那样的速度叫谢小桃恍惚觉得自己是在飞。她闭着眼睛,享受着劲风扑面而来的感觉。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谢小桃忍不住问道,说的时候又不忘仔细地闻了一番。的确,阿夏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也很特别,特别到叫她辨认不出来是什么样的香气,却是给她带来了一种说不清的熟悉感觉。
躲藏在面具之下的阿夏也是笑了起来,“这是奴婢家乡的一种小野花的味道。在奴婢的家乡漫山遍野都是这种小花,风一吹,整个山岗便都是这样的味道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的家乡在哪里?我好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花朵才能孕育出来这样好闻的味道。”谢小桃憧憬地说。
阿夏却是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家乡在哪里,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说。她停下了脚步,对着谢小桃道:“小姐,我们到了。”
谢小桃有些失望,但很快还是被笑容取代,谁都有自己的秘密,就算是亲如姐妹的绿屏,她也不曾主动探听过,更何况是眼前这个不知根不知底的神秘女人?
……
破庙里那个女人所说的那个方法果真管用,在用了几次以后,琅少身上溃烂的地方在渐渐缩小。在经过长时间的观察以后,谢小桃决定采取女人所提到的热熏方法,对琅少辅以治疗。
一间用于治疗的房间里,白色的水汽氤氲了人的视线,同时也晕湿了谢小桃额前的碎发。现在,正值三伏天气,是一年当中最为燥热的日子,然而谢小桃却要守着琅少的那只热熏桶,不敢有片刻的松懈。
所谓热熏,就是把一个用来洗澡的大木桶分成两层,下面一层放炭火和药材,上面则是放人,待人钻进去以后,再盖上一个可以叫人把脑袋探出来的盖子。治疗期间,要保证炭火充足。
看着那张同样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谢小桃忍不住取笑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呢?怎么一个个的都要戴着面具呢?是不是你们那边有个神秘组织,就是要所有人都戴着这种面具啊?”当然,说这话的时候,她是确定对方是处于昏迷状态的。
在给琅少治疗的这段时间里,她已经可以确定琅少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了,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