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威,最是骇人。
虽然火药的威力远远及不上天地之威,但在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场面的大明时代的人来说,与天地之威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都是完全无法抗衡,不可理解的力量,那就根本做不到第一时间还能面无惧色的冲杀向前。
福州城守将在余新等人冲近之时,终于恢复了身体的大半控制力,但是可悲的是,还未他站稳,拨出自己的佩刀,脑袋上便即再次挨了一记狠的,顿时眼前星星点点,再次摔倒于地,彻底晕厥了过去。
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被杀,完全是他身上那质地极好的山文锁子甲救了他一命,不是说这种盔甲防护力真的能够逆天,而是能够穿这种盔甲的人,身份肯定不会低到哪里去。
一个身份不低的敌军将领,活捉当然比一刀剁了要值钱的多。
滚滚人流不断向前汹涌而去,主将被擒,清军已经群龙无首,再因为这种骇人的天地之威作用下,根本就看不到激烈抵抗者。
能够跑的全部一溜烟的跑的没了影子,跑不过的也不抵抗,刀枪一扔便跪在路边,直接选择了投降。
攻城战顺利的完全出乎了余新最乐观的想象,一直到冲杀至知府衙门外时,依旧没有遇到任何有力量的阻拦。
福州知府此时正在组织青壮,刚刚听闻城墙破了个大口子,虽然不明白为何出现这种情况,但在战时做为后勤大总管的他,是有义务第一时间组织城中青壮,尽快修建一些防御工事,阻挡敌军的大举深入。
实际上,比起十数年前天启、崇祯时代初的同行们,满清如今的文官们,实战经验远远丰富于他们的前辈。而且他们的抵抗意志,和武将的配合主动性,也远远超过之前的前辈。
崇祯年间的文官们,大多都认识守城只是武夫的事情,他们之中有胆略的,还会在战前上城墙上鼓舞一番士气,战时做出些许的配合工作,城破之时,比较忠心一些的,甚至还会选择一条麻绳结束自己的性命,以报答君王的恩遇。
没有胆量的,大多在府衙之中向满天神佛祷告祈福,无论城头打的如何激烈,那是屁支援都不会有的,更是死也不会上城头一步,仿佛上了城头,就会跟武夫一般开始粗鄙起来。至于殉国,那是想也别想。
而满清治下的地方官们,在严厉的问责制下,却是不得不放下文人高高的头颅,开始认真倾听武将们的需要,并且认真的在城中组织青壮,帮忙运送饮食,守城物资,甚至情况危急之时,还能让青壮充当炮灰,减少守军的压力。
但这一次知府大人显然错估了清军溃败的速度,也过高估计了自己组织青壮的胆量,刚刚集结起来的青壮,在看到明军提着刀子杀过来之时,便即直接发一声喊,直接四散而逃。
当知府大人看到明军时,便即脸色大变,第一时间命令衙役紧闭衙门大门,破口大骂守城武将无能之后,便只能火急火燎的找绳子准备上吊自杀。
不过他这种企图显然不可能得逞,先不说哭哭渧渧拉着他的娇美小妾,其他衙役此时也不可能放过他,活捉一个大清的知府,显然对于保全他们的家小,有着极大的作用。
知府大人还没来的及推开身边的美妾,一众刀笔小吏和衙役便即一拥而上,直接将之按个正着。
为了避免他咬舌自杀,更是直接脱下臭袜子将他嘴巴塞的满满当当,这才押着知府老爷,一脸谄笑的对攻进城中的余新部士兵百般讨好献媚。
一边擒获福清城两位实权人物,余新部士气大振,更是奋发向前,向着巡府衙门冲击而来。
福州府是福建首府,巡府衙门也位于城中,此时的大清福建第一任巡抚乃是正蓝旗出身的佟国鼐。
虽然福州城破委实过于突然,但是久经战阵的佟国鼐却是第一时间便即召集本部旗丁,准备相机突围或者出击。
但是明军来的实在太快,等佟国鼐数百旗丁集结完毕,余新所部便已经杀至巡府衙门之外。
数百旗丁根本来不及上马披甲,便即被直接堵在衙门内,完全动弹不得。
不过余新也不好受,数百旗丁虽然变起仓促,人心惶惶,但在佟国鼐的指挥下,还是依靠着高大的院墙,利用众多的火铳,给予余新部先锋一次狠狠的教训,在火铳齐呜声中,数十位余新部官兵,或死或伤,在衙门外倒了一地。
若是其他明军,也许会害怕这犀利的火器,但郑家军却是从来不会害怕火器作战,因为他们本身也装备有众多的火器。
一时间,双方火铳之声不绝于耳,白雾不断的弥漫着。
虽然打的热闹,但是这个时代的火器,在没有列队齐射的情况下,准确率委实低的吓人,双方你来我往打了数个回合,但伤亡依旧都只是个位数。
眼见下面强攻收效不大,仗着人多势众,余新便即改为正面侧翼同时向前,但是面对着有坚墙可守的佟国鼐部,余新部数次攻击,都只能留下诸多尸体,狼狈撤退下来,根本不能再象之前那般摧枯拉朽。
胜利在望,余新也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多折损自己的本部。
这个时代兵归将有,那是最平常不过的真理,虽然余新十分忠诚于郑成功,但却不代表他愿意因怒兴兵,依靠本部士兵的鲜血完成这份大功劳。
“去向伯爷请命,调两门佛郎机火炮过来!”
眼见如今的局面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余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