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之神道场,天池的怪兽是吗?”
云柯脖子微微前伸,看着那个银月卫手中长枪上串着的鱼怪尸体。
鱼头,人身。四肢比起人类来说更为修长,纤细,五指之间出现了青蛙一样的脚蹼,这显然是为了适应水底的环境进化出的器官。
鱼怪体表覆盖有一层薄薄的鳞片,云柯探入灵觉,在那只鱼怪尸体上探查了一下,竟发现这鳞片居然异常坚硬,不逊色于一般的铁甲。
而且鱼怪体表还覆盖有一层极其滑腻的粘液,有些类似云柯在忘川上见到的那些怪物,只是鱼怪的粘液没有他们的侵蚀特性,但依旧可以减免大量兵刃造成的劈砍伤害。
“既然如此,那就准备迎敌吧,这趟路程恐怕不会顺利。”
云柯说罢便重新坐直身子,将旁侧的帘子放下,挡住了从外部透入的视线,整个马车被无形的屏障笼罩,浑然一体。
随着云柯将帘子放下,清源抬手施了一礼,一丝不苟地完成礼节后,他轻扯缰绳,双腿微微加力,胯下的宝马瞬间会意,长嘶一声,带着清源冲向队伍最前侧。
一条蜿蜒的河流横在军队前方,浪花迭起,掩盖了河面下的危险,但所有银月卫依旧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一双双冰冷,充满疯狂,毫无理智的眼神,正从河面下方,直射在他们脸上。
“暴怒之声天池的鱼怪,什么时候会埋伏了?”
清源骑着高头大马,一手抓住长枪,斜靠在背部,长剑斜指地面。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的河流,那一朵朵溅起的浪花下,能明显感觉到鱼怪那充满暴虐,毫无理智,极具辨识度的气息。
这些怪物只是象征性藏在河水中,掩盖气息这种高难度操作,对他们来说毫无必要。
一则是因为身为暴怒之声眷属的他们,不允许自己畏缩不前,二则是他们那被收走了智商的大脑,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相当于从来都只会莽的平头哥,居然象征性地藏了起来。
这种极其反常的情形让清源感觉有些不妙,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危险的气息,他后颈上的汗毛都不自觉地竖了起来。
“清源将军,是否继续前进。”
清源身侧,一个面容有些苍老的将领张口询问道,他的嗓音不小,但却在传出不远后被滚滚波涛所淹没。
老将是这一千银月卫的统帅,若是清源暂时没法指挥,重担将会压在他的肩上。
“不对劲,鱼怪居然会隐藏自己,而且即便现在被我们发现,也没有任何反应,有问题。”
清源眉头紧蹙,眼神极其警惕地盯着远处的河面,脑中闪过他背的滚瓜烂熟的地图,思考着是否能绕道前行。
地图在脑中浮现,清源闪过数个念头便都被他否决,这条路线是出发前就已经斟酌好的,算得上最短,最安全了。
如果要走其他的路,那势必会很耽误时间,免不了和其他兽潮相撞,到时候这一千银月卫还能剩下多少可就说不定了。
“走!”
死来想去,清源面容一肃,他果断下达决定,话音未落,他便一夹马腹,拖着长枪一马当先,直冲河水而去。
“渡河!全军冲锋!”
一声令下,万马齐鸣,暴躁的马蹄声接踵而至,轰隆隆的溅起大片烟尘。
云柯坐在马车内,可他的灵觉早已溢散开来,将方圆一公里的地方尽数纳入心海之内,对此地了如指掌。
清源胯下的马儿跑的飞快,宛若一条银色的闪电,看着即将进入自己百米之内的河岸,清源高抬手臂,举起长枪,声若洪钟。
“银月矢准备!”
唰唰唰——
一千银月卫对今天的行动宛若排练过了千百遍,他们齐齐取下身后背着的长弓,从马腹侧面的箭筒中抽出一只箭羽,弯弓搭箭,姿势流畅。
“放!”
嗖嗖嗖——
成排的箭矢如雨点般下落,瞬息之间将整片河流完全覆盖。
箭羽如水,竟然没有出现半点儿阻碍,云柯微微颔首,他的灵觉能够看见,那些箭矢的尾羽似乎是某种奇特生物的羽毛。
在箭矢即将如水的前一秒,透出某种玄妙的力量,竟然直接将水流分开了。
河底的鱼怪显然没有料到这一点儿,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考虑过对方发现自己,或者对方用远程攻击洗地,自己该如何是好。
河面上出现朵朵玫瑰,鲜艳如火,透着妖异的血红。
一只只鱼怪的尸体浮出水面,箭矢从鱼怪体内穿过,他们皮肤上那层坚硬的鳞片,以及那滑腻的粘液,竟然根本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冲锋!”
清源一马当先,他面前是尸横遍野的河流,胯下的马如通灵智,感应到了清源的意图,高高跃起,宛若两肋张开了双翅一般,直直跃起十数米。
“吼——”
一波箭羽洗地,河水中的鱼怪尚未回过神来,潜伏在水面下的他们被打的有些蒙圈,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
而这时,清源已然纵马越到了河流中央,手中的长枪用力劈下。
月牙般,银白色的枪气绽放,狠狠披在河面之上,两侧的河堤也被溢散的枪气劈出道道裂纹,水面“哗”的一下沸腾了起来,断肢夹杂着内脏,与充满血污的河水混合在了一起,腥臭扑鼻。
“跃!”
老将带着第一排的士兵已经到了,后方就是云柯的马车。
银白色的马匹高高跃起,与清远几乎如出一辙,十个士兵将长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