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敬臣见追兵已经看不见了,于是传令大军停了下来。
高知义赶上前来,马敬臣命高知义带人接着往下游寻找己方的浮桥。
不多时,高知义派人回报,浮桥就在东边五里,马敬臣催促大军渡过溪水,往营寨去了。
回应之后,备说方才遭遇,李孝逸大惊,急忙召回李知十部。
魏元忠等得知计策失败,也都来到中军大帐。经过这两次大败,李孝逸全无战心,对众人说道,
“我军接连失利,再拖下去恐怕也无济于事,不如就此撤兵,待黑齿将军到来,与其合兵一处,再做计较,如何?”
“不可!”左手边一个穿着六品官袍的中年人出班说道,李孝逸抬眼一看,乃是行军管记,徐州彭城人刘知柔。
行军管记即同记室参军一职,乃是军中重要的文官,刘知柔见李孝逸心存退意,连忙站出来劝谏,“大总管此时撤退,正是给叛军以喘息之机,倘若丧此良机,悔之晚矣!”
“刘参军所言极是,还请大总管斟酌!”监军魏元忠也站出来劝道。李孝逸默然不语,刘知柔见状,接着说道,
“大总管勿忧,我有一计,可破贼军!”
“哦?”李孝逸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文官献计了,前番由两位副总管提出的建议,都无功而返,已经让李孝逸很是失望了。
这时有文官站出来,不理会马敬臣等一班武将的冷嘲热讽,李孝逸也很想听听不同的看法,于是抬头看着刘知柔,一脸的企盼,“计将安出?”
“目今我军新败,彼必欺我兵无战心,如此一来,计可速发!”
“莫非…?”魏元忠猛然醒悟,一脸恍然的看着刘知柔。刘知柔点了点头,说道,
“正是!下官昨日夜观天象,今夜亥时,将有西北大风,持续数个时辰,大总管可派人趁夜渡河,顺风纵火,待彼军大乱,即可趁势而起,歼灭贼军!”
李孝逸眼中闪过一抹亮色,旋即又消失不见,长叹一声说道,
“只恐叛军中亦有能人,早有防备,倘若放火失败,我军无生矣!”
“不然,大总管还记得昨夜派去诈降的几名士兵吗?”李孝逸点点头,魏元忠接着说道,“昨夜那几名士兵临行前,我曾告诉他们一条脱身之计!”
魏元忠说完,李孝逸拍案而起,径直走到魏元忠和刘知柔面前,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哈哈大笑,
“二公神机妙算,不亚于汉之子房,蜀之孔明也!”
于是李孝逸定下心来,命高知义与雷仁智领兵五百,各乘小船,竹筏等,上面多带硫磺茅草等引火之物,伏于水边,只待西北风起,即可渡河纵火。
下阿溪南岸,徐敬业收兵回营,魏思温将徐敬业等接入大营。
不多时,韦超,唐之奇等在帐外求见,徐敬业传几人进来,见韦超等人昂首挺胸,看魏思温的眼神中多有怒色。
徐敬业心里也有些郁闷,但还好韦超等人努力向前,逼退了官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徐敬业下令回复了韦超中郎将的职务,并对唐之奇,薛仲璋二人许以银青光禄大夫,以表其功。
众人谢恩退下,唯独魏思温没有走,徐敬业想要发作,但还是忍住了,头也不抬的问道,
“军师还有何事?”
“回禀大都督,在下昨夜见天空无云,但却出现了毛月亮,月亮周围尚有风圈,在下以为,今夜恐有大风啊!”
徐敬业没吭声,依旧看着桌案上关于黑齿常之进军的消息。魏思温接着说道,
“在下担心敌军会趁夜火攻,因此不可不防啊!”
“何须防备,我大军营寨临水而立,火攻定然无用!”
魏思温还要接着说,却见徐敬业朝帐外方向连连甩手,无奈轻叹了一声,退出了大帐。徐敬业一个人呆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急忙让人把官军的几个降兵带进来。
贾祥等人进了大帐,行了大礼,徐敬业让他们起身,问贾祥道,
“这位壮士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
“小的贾祥,许州鄢陵人士。”
“贾壮士与诸位倾心来投,本都督却未能与诸位雪恨,白费了诸位的一片苦心啊!”
“大都督说的哪里话,俺们是为了投奔大都督而来,报仇雪恨之事,俺们自己也做得!”
“哦?壮士打算如何行事?”
“这…俺们势单力薄,只求能为大都督上阵杀敌,以报仇雪恨,并无其他想法!”
“好!说得好!不过,眼下还有些事想问问诸位壮士!”
“大都督直接问吧!”
“你们还知不知道,李孝逸下一步的计划?”
“这…俺就不知道了,他们向来是想到哪走到哪,昨天晚上俺也是凑巧听到的。”
徐敬业也猜到贾祥等人对于官军的机密知道的不多,但至少从今天的事来看,贾祥这几个人是真心投降的,于是徐敬业转而说道,
“几位既然想上阵杀敌,那本都督就赐予诸位一人一匹良马,一来为诸位报仇雪恨之用,二来也好犒赏诸位进见之攻!”
“多谢大都督!”贾祥纳头便拜,几人也都跟着一起跪下磕头。等到贾祥等人退出了大帐,徐敬业又唤来亲兵,让他们取消对贾祥等人的监视。
贾祥等人先跟着帅帐的亲兵去领了马匹,每人又领了一斤肉,四两酒,心中欢喜不已。
回到住处一看,发现之前总有人来回巡逻监视的帐篷,也变得宽敞了,贾祥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