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放亮,远处才露出了一点点儿的鱼肚白。
李逵领着燕青、焦挺几人,一大早便出门办事了。
凌州军营前。
一箭之地。
李逵大大咧咧的,放开了嗓门吼道:“里面凌州军的撮鸟们听着,爷爷梁山黑旋风李逵在此,何人敢出来一战!”
一声暴呵。
凌州军大营,瞬间沸腾了起来,人喊马嘶,好不热闹。
自大军兵出凌州以来,在魏定国和单延珪两位团练使的统领下,凌州军对上梁山贼寇,可谓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就有贼人敢上门挑营盘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没说的,抄家伙弄他!
“王二驴,你带人去打发了。”魏定国也不问来犯的梁山贼寇有多少人马,随意便吩咐道。
“团练使,你瞧好吧,兄弟们干活去了,早去早回,吃早饭啊。”
王二驴放下碗,回头招呼一声,领着人就出了寨子,言语间丝毫不把梁山一伙放在眼里。
也难怪,一路上,凌州兵马每天都在攻城拔寨,每日不知要杀退多少波来犯的梁山贼寇。
开始的时候,大伙还挺高兴的,掰着指头算算可以换多少赏赐。
可日子一长,谁又耐烦去算这些个东西,这剿匪的时候,缴获到的银子,那才是正正经经好东西。
揣在自己怀里的,那才是自己的!
至于说战功赏赐吗,那就呵呵了……
便是凌州军两位团练使,初始尚且向济州知州,送份报捷文书,好表表功劳,可到了后来,那是连提都懒得提了。
实在魏定国和单延珪这两位没脸邀功啊!
大宋按首级定军功,连贼寇的脑袋都没半颗,还想讨功劳?
做梦!
要怪,也只能怪那梁山贼寇张平安跑的太快了,竟是连战死贼寇的尸首,都没留下半具来。
破了几处寨子?
杀退了多少梁山贼寇?
那都是白费工夫,上官一概不认!
还是真金白银最实在。
在李逵的大骂声中,王二驴指使手下,打开了营门,搬开了拒马。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王二驴默默的看着,那几个骂营的梁山贼寇,转身绝尘而去,对方竟是连半点交手的打算也无......
“呸,一帮鼠辈,也敢在绿林中厮混!”
王二驴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哪怕这种事情,早在他意料之中,也是让人不爽。
自李逵开始,梁山众好汉一波一波的前去骂营,而凌州军的却不知一举一动,都落在了远处旁人的眼里。
远处,张平安看着凌州军大营,回首笑道:“吴先生、萧先生大才,凌州军心已慢,今日一战,便是破敌之时!”
吴用持扇颔首,谦虚道:“不敢,还是总镖头妙计,这凌州军上下都被银子给喂饱了,却是不能战,也不愿战了!”
“吴先生说的是,总镖头故意让兄弟们跑路的时候丢银子,这一计却是天马行空,让人闻所未闻,只是可惜了那几十万贯钱财。”
萧让对张平安故意白白给凌州军送银子,还是觉得不敢相信。
毕竟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萧让就没听说过哪个混江湖的,这么干的!
张平安大手一挥,豪气道:“区区几十万贯,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多保全几条我梁山儿郎的性命,多少银子都是值当的。”
“总镖头仁义!”吴用正色拱手道。
俗话说竖起招兵旗,自有吃粮人。
只要有银子,还怕招不到敢吃断头饭的汉子?
张平安若是肯狠下心来,拼着豁出去几千条性命,吴用就不信破不了那凌州军。
可张平安偏偏愿意多花些时间,多废些银子,也要保全手下性命,却是不易。
这年头,能讲义气,重义气,肯把手下人命当回事的老大,可不容易找喽。
吴用对于这个自己的同村,倒是有了几分佩服之心。
日头高升,凌州兵马用罢了早饭,全军拔营上路了。
张平安眼见对方兵马已动,抄起边上丈八昆仑,下令道:“小五,传令各路人马,出战!”
“得令!”韩五一身戎装,却是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正色的拱了拱手,便下去了。
此时,埋伏各处的梁山人马,早就受够了凌州军的窝囊气,各个摩拳擦掌,咬牙切齿。
我梁山好汉,何时受过这种委屈,想一想,近日之事,真叫憋屈!
一接到张平安的军令时,各路埋伏人马,便都动了起来,人人恨不得报此大仇。
凌州军行军路上,埋伏的梁山兵马一动,那四散的哨骑都惊了,立马飞奔回阵。
“团练使,东面哨骑发现小股贼寇,人数五十!”
“团练使,西面五里哨骑发现小股贼寇三百!”
......
一声声探马回报,凌州军好似刹那间,便被陷入了重重包围。
此时,听得梁山兵马来袭,凌州军上下却是半点不惧,兔子一样贼寇,便是来上几万,又有何惧!
不过是些上门送功劳,送首级的货色而已!
“团练使,吾等愿意出战,替大军扫清阻碍。”
凌州军中将官各个眼红了起来。
“准了!”魏定国无力的挥了挥手,随意点了几个人,便由着他们去了。
其中缘由,实在也是一言难尽,哪怕魏定国身为一军之主,明知不妥,却也不敢挡人财路。
“得令!吾等定替大军扫平草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