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枫开着车从机场接了洪乐涵与乔治两人,往预定好的酒店而行。
乔治是美国华侨,无论从外貌还是本身的素质来讲,都很配洪乐涵。而洪乐涵,这么多年在国外的洗练,也早已不是当初的假小子。
一头乌黑的长发飘至肩膀,齐刘海遮住了光滑的额头,显得脸小,眉眼更加细致,唇角的微笑恰到好处。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她都成了一个极致有魅力的女人。看着前面认真开车男人的侧脸,这许多年,岁月的沉淀都没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留下一丝痕迹,依然是棱角分明的脸,和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睛,可是自己的心绪再无一丝波澜。
看来爱情的滋润和转移,的确可以让人从一个泥潭里走出来。
身旁这个爱她如生命的男人,才是她幸福的良人。想到这,不由靠在乔治的肩膀上,闭上眼假寐,嘴角带着安然的笑。
晚上几人来到夜未央,据说这个酒吧在一年多前又被聂云枫给盘了下来,他现在是这里的幕后老板,坐进了他的专属雅座。他的合伙人江晨希很快也抵达了。
这个江晨希,洪乐涵见过一次,去年回来的时候,他在聂云枫身旁作陪。后来得知他早在四五年前就得聂云枫资助,去到国外做投资,如今回国后两人再一同发展,就是这个夜未央的酒吧也参入了股份。应该说,这个男人与聂云枫的交情很不一般。
洪乐涵原本性格就外向,既然认识也少了拘谨,加上身旁多了个风趣幽默的乔治,年轻人又很容易玩到一起,坐下没多久,大伙就都熟络了。
那边乔治已经与江晨希喝上了,大有不醉不休的势态。洪乐涵也不管乔治,既然他有兴致,又是他第一次以未婚夫的身份陪她回国,任他玩去。转首去看坐在旁边手持酒杯眼带笑意的聂云枫,沉冷独特的气质,总是与他结合在一起。于人前,一向是冷静淡漠之态,那年的失态痛哭,若不是喝醉了酒,恐怕这辈子她都看不到。
脑中闪过前年某个场景,她与乔治刚认识,他们处在初谈恋爱时期。有一次,乔治约她去看音乐会,为附和所邀,欣然同意了。说起来那音乐会算是有素养的人才能领略的,而她是门外汉,不过是附庸风雅而已。
乔治却很感兴趣,据说那场音乐会是维也纳音乐才子陌景晗的独奏,他对钢琴的造诣已经到了无可比拟,而不仅如此,他还融汇了小提琴等多种乐器。她看着乔治眉飞色舞的样子,知道他是真的喜欢这一类的东西,于是就作陪了。
如预料中的,整场音乐会可以说是沉闷之极,她几乎看到打瞌睡,而乔治却兴致勃勃,只好强撑着。看来陪伴有时候也是件吃力的事。到了尾声时,主持人上台播报压轴节目是陌景晗与音乐家们共同演绎经典名曲。
原本她没注意,可是当某个名字从主持人嘴里出现时,微愣住,迟疑了几秒后反应过来,那许多名字里是有一个叫“erluo”的吗?那反过来不就是“luoer”?
不管是不是巧合,她都开始在表演台的演奏者里搜寻,是同名同姓,还是就是那个人?
乔治见她忽然兴致盎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表演太,不由眼睛一亮,觉得是找到了知音,真正的爱慕心可能就从那时起变得深浓。
而她找过一圈后,实在难以辨认,因为主持人播报完后,陌景晗这个音乐巨子改为演奏小提琴,随之上台行来的有一群服色相同的音乐者们,逐步就位后,开始配合他一同弹奏。小提琴的高亢之音像是引领的君王一般,独显其耀,其他人的低音恰恰衬托的妙。
依稀中寻找到某个角落的白色背影,因为遥远看不真切,那是一个钢琴师,从身形来看是个东方女子。看不到她的正脸,犹如沧海一粟,并不起眼,却也是唯一可能叫那名字的人。因为其余的陪奏者,不是男的就是外国人的金发。
其实,就算她真能看清钢琴师的正面,也不一定保证能认出人来。当年,她与洛夏交集并不多,统共就是两三面而已,而那个夜晚,聂云枫为她开杀戒尤其印象深刻,也因此,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后来一次,就是在机场匆匆一面,那时她带着墨镜,遮住整张脸。思维到此处忽然顿住,莫不是这个陌景晗就是那年在机场看到的她身旁的男人?仔细去辨认,却最终无奈地放弃,她实在不记得了,到底是过了七八年时间了,哪可能会对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有印象呢。
这件事她没有告诉聂云枫,因为她不敢肯定那个叫erluo的女人是否是洛夏,因为茫茫人海,要找个会弹钢琴的可谓海底捞针,因为,她自私......明知道聂云枫在苦寻她,却不愿将这个唯一可能有利的消息告诉他。
这可能是人类的通病,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想别人得到。
现下,浅笑着看酒吧里的霓虹灯光闪烁在聂云枫的脸上,沉黑的眼内无一丝人类的情绪,仿佛把心都冰封起来了。忽然觉得后悔,凭心而论,他对自己是好的。他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不给她一丝爱情的期望与假象。
若没有他对自己的推离,恐怕她也不会认识乔治,也感受不到爱情的甜蜜。而当年她却因为一己之私,隐下那个秘密,让他失去了可能找到洛夏的线索。可时隔两年,就算现在说出来,还会有用吗?尤其是她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迟了两年再告诉他这回事。
终究这件事成了她心中不能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