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丁乍一见萧籽术安然无恙地进来,像是活见了鬼似的,亦是又惊又疑。
心里乱作一团的思绪直翻滚着,暗暗纳罕:难道说,萧籽术并没有从崖下摔死,反而被什么世外奇人给救了?她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吧!
此刻一抬脖子,对上姜鼎鸿那双简直要生吞活剥了他的眼神,只觉后背一凉,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萧籽术并没有察觉到他们二人之间打的眼神官司,出了鼎天阁就径直拉着了因师太到如意居参观。
“干娘,这里就是我住的地方。”萧籽术引着了因师太四处转,又把铁笼子打开,放了嘟嘟出来:“干娘,这只狼崽就是我养的呢。”
了因师太连连点头称好,眼睛眯成一条细缝,那一点光全是追随她而去。
红袖和绿萼两个都是见过了因师太的,纷纷屈膝行了礼,只是惊讶于姑娘何时认了她作干娘。
后来问了萧籽术,才恍然明白她被歹人推下山崖后竟有这般奇遇。
“二姑娘,大姑娘刚才回府了,还带回来一个白面书生呢。”
萧籽术正蹲在地上,同了因师太一边闲谈一边逗着嘟嘟玩,忽见绿萼打帘入内,兴高采烈地道。
她听得眼前一亮,腾地站起身来:“白芷姐姐回来啦?”
半个月前,姜白芷的表哥裴宽远大婚,她与姜云昭一道去参加婚宴,杭州山水风景又极好,故而在那里盘桓了一些时日,直至今早才动身回金都。
毫不矫情地说,半个月未见,萧籽术对她还真真甚是想念,加之听说她领了个俊俏书生回来,更是激起了无限好奇心。
所以,她将了因师太安顿好后,便抱着嘟嘟直奔姜白芷所住的射雕阁而去。
射雕阁内,姜白芷请书生落座,又命连翘奉茶。
“多谢姑娘,小生失礼了。”书生彬彬有礼地接过茶盏,慢慢啜饮着。
此刻的姜白芷捧着脸瞧眼前这个谦谦君子喝茶,一改往日的飒爽女汉子形象,俨然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怎么样?萧公子,这茶水可合你的口味?”姜白芷扇了扇纤长的眼睫毛,笑着问道。
“味道极好,小生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的茶。”
书生一饮而尽,搁落茶盏,喉咙经甘甜的茶水这么一浸润,顿时连说话的声音都清亮了许多,听得姜白芷怦怦直跳。
“你喜欢就好,嘿嘿,不够的话,我叫连翘给你再添。”
姜白芷热情如火,伸手来拿空茶盏。书生本已喝饱了,又不好驳了她的好意,自己赶忙拿起茶盏递过去,两人的手就在那一瞬相接触。
姜白芷脸一红,羞赧地缩了缩手,低下头去,书生一时有些尴尬,不知所措了。
就在这时,萧籽术大步流星地迈步而入,先是亲昵地唤了声“白芷姐姐”,而后看清了书生的相貌,竟震惊当场!
“哥!”
书生萧逸闻言转过头去,亦是一呆,难以置信地道:“妹妹!”
萧籽术顿时泪如雨下,将怀里的狼崽一抛,冲过来,像鸟儿展翅一般展开双臂扎进了萧逸的怀抱里,久别重逢的兄妹二人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姜白芷在一旁怔住了。
他,居然会是萧籽术的哥哥!
“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哭了良久,萧籽术才恋恋不舍地脱离了萧逸的怀抱,仰着泪痕纵横的小脸,问道。
萧逸一面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渍,一面望着她,道:
“妹妹,自从你偷偷下山之后,我便开始到处寻你,打听你的消息,今早在杭州的集市,我卖画的时候被一伙地痞无端打砸了摊位,抢走了画,幸好遇上姜姑娘仗义出手,不仅打跑了那些地痞,还因知我无钱吃饭,主动带我回金都,盛情款待。”
说着,递给了姜白芷一个万分感谢的眼神。
姜白芷呆呆傻傻地笑了一下。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那天,我救了姐姐,今天,姐姐又救了我哥哥。”
萧籽术听了,十分开心,向姜白芷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姐姐,谢谢你。”
“咱们都是好姐妹,不必言谢。”姜白芷洒脱地摆摆手,顿了顿话音,又带着疑惑的语气道:“只是,你们两个真的是亲兄妹吗?”
萧籽术看了眼萧逸,眨着眼睛笑道:“我们虽不是亲的兄妹,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比亲兄妹还亲。”
姜白芷听得心中纳罕,喃喃地道:“那你和萧公子的关系究竟是?”
话音才落,萧逸立马替萧籽术答了:“姜姑娘,其实籽术是弃婴,从小在我们家收留长大的,我爹娘都将她看作亲闺女养,所以,我们一直以来都是以兄妹相称。妹妹此番不告而别,也是为了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查明身世。”
“原来是这样啊。”姜白芷闻言一愕,看向萧籽术的时候,眸里便漾起了同情之色。
她万万也没想到,原来,萧籽术的身世竟是如此可怜。
萧逸又牵起了萧籽术的小手,眼里满是宠溺之色,轻声问道:“对了,妹妹,你还告诉哥,你怎么会住在这里呢?我刚才听丫鬟好像称呼你为二小姐来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萧籽术莞尔一笑,拉着他坐回了原来的座位上,自己另搬了个绣墩坐在旁边,将自己下山途中是如何吓退大灰狼,救下姜白芷,如何顺利在姜府立足,又如何破了几宗大案的经过,都一五一十地倒豆子一般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
只是,因为怕哥哥和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