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咏霖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的确,这一战能打赢,甚至可以打出不错的伤亡比,那是有很多前提条件的。
敌人傻逼是其中一点,优势地形也非常重要,苏咏霖正确的指挥更加重要。
脱离优势地形,遇到敌人宿将和精兵,他们可以在四面没有着落的大平原上与金兵决一死战并且战胜吗?
一念至此,不少军官已经暗暗收起刚刚出现的轻敌之心,转而认真地考虑苏咏霖提出的问题。
见他们都收起了轻敌之心,没有继续飘了,苏咏霖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起来,应该可以商议之后的战事了。”
军事会议就此展开。
金军主力的具体情况基本上已经被胜捷军的哨探掌握得一清二楚。
包括他们约有多少人,有多少座营寨,防御程度如何,军队是否精锐善战乃至于军队营寨的大致模样都已经被苏咏霖知道了。
苏咏霖其实也有点感慨。
难道自己是真的天选之子,出道第一次打正规战争可以地图全开,还遇到了超简单模式?
这支金军的主将难道就真的不懂军事,不愿意做符合兵法的事情吗?
金国的地方军事已经糜烂到了这种程度?
这可真是奇妙。
“这支金贼显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否则也不会贸然分兵来进攻咱们,不过眼下其分兵的理由已经不重要,我等只需要考虑该如何吃掉剩下的这帮人就可以了。”
苏咏霖开了一个头,军官们开始各抒己见,讲述自己的看法和依据。
他们的建议很多,但是大部分人都保持同一个观点。
那就是他们认为应该尽力保证金军船只的完整,争取把这几百条船全部收归己有,包括那上面的一万军队的战略物资,也应该全部拿下。
那要是得到了,又可以把胜捷军催肥一圈,好处可太大了。
军官们对着那一大堆船只里的粮食、兵器和其他军事物资直流口水,眼神发直。
胜捷军势力初成规模,主要增长项就是来自于打败敌人之后的缴获。
刚才歼灭一千五百名骑兵的缴获已经算是丰盛的,要是能把这支船队也吃到嘴里,那就太香了。
绝对能让胜捷军狠狠地增重个几十斤。
苏绝咽了口唾沫,强忍馋意,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这样来说,我军应该分成两部分行动,一部分攻陆上营寨,一部分攻水上船只,不能给金人驾船逃跑的机会,必须要在他们逃跑之前就把船只夺下来,船只上的物资对咱们来说太重要了。”
老搭档苏海生表示赞同。
“或许咱们可以发动夜袭,驾小舟偷偷越过阻塞河道,用绳索和钩子登船,夺取船只的控制权,晚上,金贼应该不会有太多兵力在船上睡觉休息,既然能靠岸,在岸上休息应该是比较多的,甚至可以说很多船上都不一定有人,只要登船就能控制。”
两个重量级人物表达了这样的观点,带动了一帮营级军官也表达乐一样的看法。
韩景珪认真思考了一阵,对此表示质疑。
“虽然计划不错,但也要考虑到人数上的问题,咱们的目标首先应该是全歼金贼主力,缴获只是次要的,如果动用太多兵力夺船,进攻方的兵力就会变得不足。
金贼应该还有七千以上的兵力,就算有一多半的汉人签军在其中,女真正兵还是有超过一千之数,仍然有战斗力,咱们不能太看重缴获,消灭金贼主力才是最重要的。”
营指挥使魏克先大胆的赞同韩景珪的看法。
“韩团练使的说法是正确的,我以为应当集中主力攻打金贼军寨,争取一股而下,包围歼灭,把金贼主力消灭掉,然后再考虑夺船的事情,先歼灭金贼主力,再夺船。”
白虎营的又一名营指挥使傅宏达也大胆的表达了同样的看法。
“据报,金贼运粮船只多由征发之民夫操船,船上甚少兵马,多为当地百姓,派太多兵抢夺船只略有不妥,应当以大军主力合围金贼营寨,消灭金贼,则船只自然而下。”
苏绝皱了眉,思虑一阵,连连摇头。
“若金贼发现不敌,抢先撤入船只,从水路遁逃,而我等并未封锁其后水道,一旦攻击受阻,导致金贼成功撤退,岂不人财两失?到那时,又当如何?”
苏绝的意见也非常犀利,也很站得住脚。
两边各有各的看法,各有各的质疑,谁也无法说服另一边听从自己的意见,争论来争论去,最后还是需要苏咏霖来做决策。
苏咏霖是最终的决策者。
但是老实说,两边人的说法都有依据,也都有可能发生。
金军主力是应该尝试消灭,把这支七千多人的金军彻底吃掉,不单单是苏某人自己威望大涨,还可以大大的提振整个山东造反义军的士气,让整个山东的义军都振奋起来。
可是一想到那些军需物资,苏某人自己也馋的要命。
一万大军的军需物资,就算战马不多,其他东西也很多,尤其是现成的粮食和兵器,要是都给他拿下了,那得多香啊。
战刀,长枪,弓箭,强弩,神臂弓,铠甲,盾牌,乃至于火药和火器。
那都是胜捷军急切需要的,来多少都不嫌多的。
哪边都想要,哪边都舍不得,苏咏霖甚至感觉自己就像那个白胡子红帽子的老人一样,伸手握成爪——我全都要。
那该怎么办呢……
苏咏霖背着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