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的住户契丹人居多,但是汉人也非常多,按数量比起来,只比契丹人少一点儿而已。
这里民风彪悍,很多在大唐犯了事儿的人很多都逃到了这里,大唐国力羸弱,鞭长莫及,更何况是契丹的国土,更没有办法管了。
但是契丹人也不傻,这些人到了这里除了缴纳巨额费用,而且一旦犯事儿,只有两个下场,轻的被送回幽州(大唐的国土),重的就地格杀。
因为这样的政策,契丹挣了不少的钱。这些作奸犯科,能够逃到云州的人皆不是普通人,要么是达官显贵,要么是富得流油的富商。
在这里,契丹人和汉人的关系并不好,相互之间看不惯,总想找对方的麻烦,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总想压到别人的头上。所以经常会有契丹人和汉人发生冲突。
在这里,契丹人和汉人都各自达到空前的团结,有一个契丹人被欺负,身边不管认识不认识的契丹人都会过来帮忙。而汉人也是如此。
述律平三人穿着汉人百姓的衣服。述律平小小的身板儿,扮演起契丹人反而会穿帮,还不如穿成汉人的衣服呢。
她走在集市上在各个商号间溜达,看到了很多珍奇古玩。她买了很多,除了有女人用的胭脂水粉,还有各种珍奇古玩,述律平最不缺的就是钱。
她每个月都能从韩越宴的蜀锦生意中抽取一层,韩越宴蜀锦生意遍布契丹和大唐,而且生意特别火爆,这可不是小数目啊,所以述律平是实打实的富婆。
护卫们手里面都拎了不少东西。
再走到集市中心的时候,述律平看到一个酒楼,门口很是热闹,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生意真是火爆。
述律平看了一眼冬儿,冬儿立刻会意,拦住一个耄耋老人问道:“老人家,这家酒楼生意怎么这么兴隆,是饭菜很好吃吗?”
那契丹老人捋了捋发白的胡子,说道:“饭菜倒是次要的,主要是里面有一个很有名的说书先生,说得书相当声情并茂,评论实事,引经据典,言辞犀利实在是精彩绝伦。”
述律平忍不住问道:“评论实事,言辞犀利,难道他就不害怕得罪达官显贵吗?”
那老人家笑道:“一看你们就是外地人,他说的是大唐的事情,他大唐也管不着啊。”
她们向老人家道了谢。
述律平看着酒楼高高的门楼,笑道:“咱们进去瞧瞧。”
耶律曷鲁慌忙拦住,说道:“公子,主……老爷说了,不要让您去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酒楼不乏三教九流,咱们还是不要进去了。”
述律平觉得好笑,耶律曷鲁叫她公子,称呼阿保机为老爷,那这关系也太奇妙了吧。
她听了耶律曷鲁的话不以为意,说道:“无妨,咱们呆一会儿就走,而且有你们这么多高手怕什么。”
耶律曷鲁也不好阻拦,动了动嘴唇,知道多说也没有用,只能让开一条路。可汗都是一味的惯着、宠着、顺着,他再阻拦也是无用。
进到酒楼里,述律平虽然身着朴实,但是气质出众,浑身贵气,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尤其是看随从的打扮,除了近旁的两个人是汉人的服饰,其他都是契丹人的服饰,而且一个个人高马大,一看便是练家子,不是普通人。
一进去便吸引了不少目光,掌柜的更是异常热情,来了只肥羊,得伺候好了,等会儿才能大宰特宰一顿。
那掌柜的想近前说话,但是却被耶律曷鲁壮硕的身子隔开了,他凶神恶煞,吓得掌柜向后狠狠退了一步。
那掌柜的,收拾好情绪,看着述律平,殷勤地问道:“客官,有什么能让在下为您效劳的?”
述律平说道:“来一间雅间,最好是能够离看台近一些。”
那掌柜的立刻笑容满面,说道:“好嘞,客官,有一个雅间在二楼,正对着说书的戏台,可谓是天时地利的好地方。只是价格可能……”
述律平失笑,第一次听人将“天时地利”这个词用在这里。
还未等述律平说话,耶律曷鲁便粗着嗓子说道:“不差你钱!”
那掌柜嘴笑到了耳朵根儿,说道:“得嘞客官,请跟我来。”
一行人到了二楼雅间,果然如掌柜的说的那样,地理位置确实很好,居高临下,能够清晰地看到说书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那说书人有四十多岁,身材清秀,脸色白皙,浓眉长眼,一看便是极有智慧的人。
只听那说书人,用极其生动的语言说了一件事情,便是大唐官员卢文进,被他的直属上官李存矩抢了女儿做妾室。
卢文进是个武将,跟着李存矩南征百战,立了很大的功劳。有一次请李存矩去家里吃饭,被李存矩看到了他的女儿,便一眼就看中了,一顿子明言暗语,那意思就是要娶了他的女儿。
那李存矩已经六十多岁,比卢文进还大了几岁,竟然提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为天下名人志士所不齿,可是卢文进一声都不敢吭,最后乖乖地把女儿送到了李府。
众人听了这个故事都议论纷纷,有的说卢文进实在是一个懦夫,竟然连自己的yòu_nǚ都保护不了,也有的说李存矩实在不是一个东西,对于手下的功臣竟然做出这等qín_shòu的事情,实在是伤天害理。
述律平听完心里很不舒服,天下的女子都是这般可怜,命运永远握在别人的手中,她的命运不也是这样吗?不能够由自己做主,好在遇到了阿保机这样的好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