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秦元一夜都睡不着,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清晨时,许奕同样是一夜未睡,一大早就敲门,秦元去开门,见着许奕眼底的黑眼圈,诧异道:“你也没睡?”
许奕萎靡着点了头,错身进去,在桌案上拿起杯子就狂灌了几口冷茶,喝完后,有些尽兴,把桌案上的茶水重重摔在桌案上。
“怎么了?”
秦元没睡,以至于脑海昏沉沉的,自然是想不出许奕为何会是这般状态。
许奕猩红着眼眸说道:“她要成亲了。”
“谁要成亲?”
秦元还没有反应过来。
足足过了几秒钟,秦元才猛地睁大眼睛,说道:“陆言要成亲了?”
许奕沉默着将手中已经捏成一团废纸的纸团扔了出去,秦元拿起来,打开,上面的皱褶几乎看不出来上面的字体,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说道:“这家伙原来叫阿策。”
“你认识?”许奕红着眼睛说道。
秦元摇摇头,说:“不认识。”
地点就在古都栎阳,能够在栎阳买房子置地,足以说明这个所为的阿策经济条件不差,甚至说还拥有一定的权势。
栎阳至少算是除去咸阳之外,集经济文化权势于一身的城镇,毕竟在秦国的历史上,栎阳做了几百年的秦国中心,即便巅峰不再,但余威还在,比起其余的城镇来,还是远远超出一大截。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她现在都不愿意见我。”许奕说着,手掌捧着脸,整个身子细细的颤栗。
他在哭。
无助的他,就如大风中的风筝,随风飘舞,飘忽不定,那根束缚他的线随时都可能断开。
秦元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问道:“那这张纸是谁给你的?”
“她。”
“给我说说细节吧。”秦元说道。
“什么细节?”许奕看向他,疑惑说道。
他不明白这些有什么用,陆言已经不愿意见他了,说再多也无济于事了。
“我帮你分析一下,看你们之间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秦元说着,看了许奕一眼,缓缓坐了下来,就坐在许奕身侧。
他直视着许奕的眼眸,似乎是想从后者的眼眸中看出什么来,但此时的许奕眼眸异常平静,甚至如同一滩死水,一点波澜都起不来。
“好。”
许奕说道。
……
夜,很深。
路上,一阵风吹过,叶子唰唰落下。
“你来了。”
陆言看着眼前人,轻声说道。
月亮很大,月光如薄纱一般倾撒而下,落在陆言的脸上,宛如覆盖一层星光,很美,美的不可方物,给人一种只可远观而不亵玩的感觉。
许奕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陆言,不由得有些痴了,直到陆言开口说话,许奕才回过神来,嘴角有些苦涩的说道:“这么多天了,你都不见我,这次主动找我,我知道是什么原因。”
“那你说。”陆言的声音很好听,有一种空谷传响的感觉。
许奕抬头看了陆言一眼,而后迅速低下头,两根手指缠着一起,有些怯弱的说道:“你要成亲了……”
陆言轻笑一声,伸手递出一张纸,“请柬。”
许奕未动。
陆言眸色微深,而后伸手拉过许奕的手,将这张纸塞在他手中,而后说道:“你见证了我的幸福,然后,我们就是两条路上的人了,以后不要找我了,你也知道,他不是一个普通人,你惹怒他,你会有性命之危。”
“你在关心我吗?”许奕说。
陆言面无表情的道:“不,我只是不愿意打扰我的生活。”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许奕就像是捉住救命稻草一般,眼巴巴的说道。
陆言抬头:“这重要吗?”
“你喜欢我。”
许奕一直盯着陆言的眼眸,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陆言古井无波的眼眸出现了一丝波动,如面具一般的脸也出现了一丝裂痕,虽然很快修复了,再度恢复成那番冰冷模样。
这个反应足以说明陆言也喜欢他。
这个认知让他很高兴。
“重要吗?”陆言机械一般发出这个声音。
“为什么不重要,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此时的许奕在崩溃的边缘来回徘徊。
陆言看着许奕道:“你是我的杀父仇人。”
这几个字,尤其晴天霹雳,一下子就让许奕楞在原地,他下意识退后几步,脸上有些不可置信。
他一直躲避这些,算是一个伤口。
他一直都知道陆言在意这个,但他也一直在回避,陆言说完这些后,就犹如把伤疤血淋淋的揭开了。
陆炳战死沙场。
陆言两兄妹认为如果不是因为秦元等去怂恿陆炳出山,也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明知道以陆炳的情况,上战场几乎与送死没有区别,但是这些人只是冠冕堂皇,并不管人死活。
“我……”
许奕嘴唇嗫嚅着,一时间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阿策出现了,从黑暗中,披星戴月走来,他站在陆言身侧,当着许奕的面,将陆言搂入怀中,而后低头,将樱桃小嘴含入口中。
起初陆言还有些拒绝,但阿策手臂加紧,陆言感受到了约束,便没有挣扎了。
她是睁着眼睛的。
余光见着许奕的脸上逐渐变得惨白,她缓缓闭上了眼睛,眼角流下泪水。
阿策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