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与陆绎下了大狱。
直到进依旧没有下达,被祸及的秦元也无辜的坐在牢房里面。
“对不起啊,都是我连累了你。”
此时的陆绎一脸愧疚。
秦元坐在茅草铺就的草席上,瞌目休息,闻言睁开眼眸道:“与你没关系。”
落到这个境地,秦元依旧是气定神闲了,这引起了陆绎好奇心,“你就不怕他们杀人灭口?”
“我为何要怕?”秦元看向陆绎,那双漆黑眼眸闪烁着纯净的光芒。
似有几分不谙世事。
他心中清楚,这都是他伪装的外表罢了,无论对何人,都不能暴露全部底牌。
“你以为你昨日在饭桌上那么威风,殊不知,你已经得罪谢曹了,这家伙睚眦必报,背景又深,就连那个狗官都怕个不行,何况是你。”提起狗官时,这陆绎一脸不屑道。
他潜意识觉得,秦元这么年轻,做的官一定不是很高,而那谢曹,不过是有求于秦元,才会一脸谦卑。
秦元摇摇头,不再言语。
牢房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陆绎觉得无趣,便趴在地上数蚂蚁,再不就是在透过牢房窗户进来的阳光下晒日光浴,一点都不像是死到临头的感觉,倒像是来度假的。
“你也不急?”秦元问。
陆绎悠悠答道:“那群人不敢杀我,抓我最多只是打我几顿就会放我,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为什么不敢杀你?”秦元好奇的问道。
那对官兵敢当街抓人,而且在他说出朗朗乾坤之类的话后,仍是不停不轨行为,说明这群人目无王法,而这时陆绎又说不敢杀他,难不成这其中是有蹊跷存在吗?
那陆绎躺在地上,叼着一根不知从何地找来的狗尾巴草,翘着二郎腿,淡笑道:“他们有所顾忌。”
“有所顾忌?”
陆绎点头笑道:“具体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大概只晓得这些。”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那郡守匆匆而来,见秦元,面色大惊,惶恐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好端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那狱卒也惊恐的很,飞快的打开大门,进去后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太子?”陆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心头狠狠震动。
好家伙,他这是在扮猪吃老虎啊,一国太子竟然与他一般落了监狱。
秦元眼神淡漠,望向张贤,“既,竟然就敢捉人,张贤,谁给你的胆子?”
“我……”
跪在地上的张贤一紧张,额头上的虚汗又冒了出来,磕磕碰碰的,一直说不出话来。
那带队的抓人的官兵此时也赶了过来,见着这个场景,他心里哪有不明白的,这倒霉逼得,捉人结果捉到太子头上了。
他感觉眼前发黑,身子颤抖,险些站不稳。
瞧着熟人来了,秦元冷笑道:“你过来说说,这是谁的地盘?”
那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害怕的嚎啕大哭起来。
“说。”
秦元声音陡然加重。
那人依旧只是哭,不说话。
……
黑沉的夜,仿佛有着无边浓墨重重的涂抹在天际,雾气席卷,阴沉的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
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平阳城谢老爷的宅院内,一个中年男子端着一壶酒与几碟小菜,正往西侧厢房的方向走去。
中年男子是这府邸的家宰,这端茶送酒之事本不应该他来做,只是天色已晚,且寒风骤起,仆役皆歇息了,若是去后院使唤奴仆,那还有相当一段路程,权衡三分后他承担起了这份重任。
谢老爷喜静,因此他走路时脚步极轻,如蜻蜓点水一般,脚尖着地。
在距离厢房仅有三步之遥时,屋内的争吵声忽然激烈起来。
“这太子,杀也得杀,不得杀也得杀,我们没有退路了。”
家宰当即一愣,抬头的瞬间面色惨白,手掌没了力气,酒水小菜撒了一地。
黑暗中,盘子碎裂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兀刺耳。
“何人在外面?”
家宰正欲说话,只见屋内一道凌厉剑锋划过冰冷空气,撕开窗楣,一丝暖气顺着那个小洞飘了出来。
那家宰只觉得一股冷空气入喉,再就是一抹淡淡的甜味在口中回荡,他错愕低头,那柄飞出来的剑穿过他的喉咙,只余下一个流血的窟窿。
他伸手想捂住窟窿,浓稠的鲜血顺着两指间的空隙流了出来。
瞳孔逐渐涣散,在寒风中,家宰轰然倒地。
鲜血流了一地。
寒风凌冽,刺骨逼人。
雍城
作为已经落入魏国手里的城池,那飘舞的大纛旗自然换成了魏国的,沉重的牛角号每隔一段时间在城头响起,巨大城墙上,暗红色的“魏”字大纛旗与如墨天色融为一体。
前方,便是闻名天下的函谷关。
崤山与潼关之间,涧谷之中的一个军事要点,又深又险,称之为函,故名为函谷关。
这简陋的函谷关,在兵戎相见的数百年间,起了巨大作用,中原诸国的隆隆战车,始终无法逾越这狭长险峻的山谷。
曾有名士游历天下,见函谷关,赞叹曰:邃岸天高,空谷幽深,涧道之峡,车不方轨,号曰天险。
曾经防守森然的函谷关的城楼上,空无一物,显得空荡荡的,只有两个人站在那里。
一老一少。
很明显,那少年地位尊贵一些。
“相邦,这一战多亏有您老在,不然凭借函谷天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