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此来为两事,一是为虚,来李府讨一位娘子,最好是十六姐腾空,二是为实,来与这大唐的相国投忠诚。第一件自是泡汤了,自己也知不说是李家之名珠腾空了,就连那些不怎么待见的其它女儿也是瞧不上自己这胡儿的,不过这也是个说话的借口,真正的用意便是笑哈哈的以义父张守珪用名送上的几份小小的心意。
果然李林甫大为开怀,笑着便是请安禄山里院客厅里上坐,说着一些与张大使的往事。
安禄山注意倾听,不时的插着恭维的话与三、二声恰在好处的笑声,倒是宾主皆是欢喜。
说至腾空之事时,李林甫才显了一丝的愁意,不经意的说道:“贤侄真是来的晚了,也是方才老夫已是有意将女儿嫁入李县男为妾了,真是不巧的很。”
“李国公,不可!堂堂国公之女岂能为他人做妾,这传了出去可是天大的笑话。”安禄山急道,心中暗暗骂着,老匹夫,你不愿嫁女便是不嫁吧,为何又将旁人拉了过来,真是阴险之极,如果此时坐于我处的是另一人,还不顺了你的意,与那李县男结仇。
李林甫叹气道:“老夫也无法子,小女寻死觅活的要与他为好,这也是无奈之举。要不是这李县男救了她一命的话,贤侄倒是我李家之佳婿的不二人选,可惜,真是可惜了。”
“李国公,爱女心切才不得已而为。禄山无福,只恨来的晚了片刻,不然与那李县男也比较一番。”安禄山忙是离座相拜。
“罢了,不是贤婿无福,是小女无福才对。此次回京,贤侄可是蒙大家之赞赏,又加授卢龙军使,可谓少年得意催马紧,千树万树皆春风。”
安禄山却是惶恐之极,长揖到底道:“国公过赞了,小侄能有今日全赖义父与国公的栽培,如不是国公说话,那禄山早已身首异处了,想当年之事就似昨日一般,张九龄那厮批斩时,别人不知,小侄岂是不知,国公可是出了大力的,方才有至尊的那句勿以王夷甫识石勒,枉害忠良之语。国公的再造大恩,禄山唯有一死才能报答。日后但凡国公所言,禄山自当为头牌。”
“唉?莫要如此说,贤侄做事要想及陛下,还要想及这大唐的天下才对,岂能成了老夫的私兵。”李林甫微微恼道。
安禄山却瞧出了李林甫那丝不轻意流露的得意,岂能不知这话实为堂皇之语,便撩衣跪倒拜道:“国公高洁,禄山实是惭愧。不过国公之恩情,禄山决对是没齿难忘!”
“快快请起,莫要如此大礼。贤侄此般让老夫何以颜面去对张大使。”李林甫稍稍欠了身,以手虚扶着。
“应当的,小侄是诚心以拜师长。”安禄山坚持不起。
李林甫点了点头道:“难得贤侄有如此之心。快些起来说话。来人,扶安将军起来。”
不等婢女来扶,安禄山叩一头而起,躬身谢过相坐。
李扬回宅之途,后有一女轻唤:“李县男稍候。”驻马回观,见一婢女自后而上,香汗淋漓却是不认得。
刘二阻之相问,回李扬道:“是晋国公之奴婢。”
婢女上前与李扬施礼,低首说道:“奴婢之主十六姐有话带与李县男。请否行个方便。”
李扬点头,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女儿家的私语,于是下马行至路边相问。
“十六姐以言李县男,今晚酉时,曲江小亭上可否一会?”婢女显然为黄花之身,未曾说话便是先羞了几分,好容易将话捎过,便是低首不敢瞧人了。
李扬听后愣了一下,先不说这话中之意如何,就是遣人来追自己,这腾空可是胆大的很。又听话中之意,分明是佳人相候以待郎君,这,这就让李扬心中惊了一跳,怎么就惹上了fēng_liú之债,真是不敢相信。忙是拱手道,“这位小娘子,本官今日家中有事,怕是不能去了,请回告你家小主,就道是李扬失约了。”说罢转身而去。
“唉!”婢女轻唤,也未能想到是如此的结果。只得替自家的主子由羞变恼,暗骂不识抬举。转而又担心起来,这要回去了一说,十六姐还不得气死。翻来想去也思不出个好的办法,只得一咬牙回去实话实说了。
果然回去与李腾空一学说,这李十六姐脸色惨变,狠狠的打了婢女一个耳光后转身跑去清静之处哭了起来,同时也在心中恨死了李扬,但也更是想着他了,真是矛盾之极。
这些李扬就不知道了,回宅后只知,太真与朵儿又不大对眼了。小荷身边一左一右互相鼓腮怒目隔人相瞪,旁人只是暗暗的偷笑。见李扬回人,二女便同时扑了过来,又瞧了是她,便生生的止了步,各自哼了一声全然转过身去,让已是张开手臂想一同搂于怀中的李扬好是尴尬。
“阿郎!”小荷迎上笑着唤道,又瞧了一眼二女责道,“莫要没了规矩,阿郎回来也不懂的过来相问!”
朵儿与太真这才与柳叶儿过来相拜,轻唤阿郎,但声音里面却是委屈的很。
对于二女的争斗,李扬是向来不管的,内宅之中自有小荷为主,二女也不过是蝇头蚊脑之事不必理会,再说在李扬的心中还是愿让二女争执,因为他知每每争完还不是便宜了自己,不管夜宿于哪一房中,都可享尽幸福。
“都是因为一只猫而已,二位阿姊不知为何却是争了起来。阿郎要听么?”茉莉不管这些,伏耳悄悄而说。香气暖风袭来,让李扬不禁心痒了几分。
午时用饭,朵儿与太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