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笔良久,陈观将笔放下,感叹道:“境界不够啊!”
——无法为符纹线条画成的简画上色,也就是不能为符添加真意,故陈观会有此叹。
给这幅符画做了标号后,陈观看了眼天色,已是黄昏,便回了客栈。
祭炼一番法器,修炼一会法力,吃过饭后,陈观回到房中,将五幅简画依序挂起,准备对照检验,反省不足。
各画优劣,不一一细表,只说让陈观最满意的第五幅画,对比其它四幅,陈观依旧发现其一个很大的不足:
因为太过于追求符纹效果,他所画的,与实际山川形势脱离太大!
“过于拘泥于符箓本身样式了!”
陈观很快找到问题所在,但这却不是短时间能改变的。
一点灵光,随手所画便是符,那已涉及真意,正是他而今追求的,要是不需拘泥符箓样式,他也无需通过画道,明悟符道了。
陈观放下心思,找出各幅画中不足并记下后,取出画笔、颜料,为前四幅画上色——确切的说,是补充意境血肉。
至于第玉幅?境界不够,添色不能。
上色之后,四幅画生色不少,至少山脊挺立,江水泛波,看着动静结合,颇为可观,至于画工,这个就不提了。
“还能看!”陈观给出个很中肯的评价后,将五幅画收起,取出云华宝箓,准备参悟其上蕴含的真意。
一百零八道符逐一看过一遍后,时间已经不早,陈观正想休息,但看着云华宝箓金黄丝帛的奇特材质,突想起从五通老四那得来的房中秘法。
那上面也有画,而且正是因为画工精良,而被他特意留下。
“那画显然是画道高人所画,何不学习一下?”
陈观心中想道,当然,他说的是学习画画的方法。
想着,陈观将那块一尺高、三尺来长的残破丝帛取出,铺到桌上。
画上共九个姿势,十八个人,个个栩栩如生,各自的神韵都不同,并非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显然画这画的人,水准确实不低。
陈观忽略其他,只看笔法和意境,只是看着看着,画上人动了起来,弄得他气血沸腾。
“呼……”陈观深呼了口气,将头扭开。
“没想到这画竟然和剑仙卷轴上的飞星剑法一样,人还会动,差点着了道!”
陈观喝了杯凉茶,又念了遍清心咒,压下心中旖念后,将丝绸合上,闭目回想九图最开始的样子。
让他惊骇是,随其一想,九幅图便一一在他脑中动了起来,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小蕙……”陈观大喊了一声。
……
“这功法,也太霸道了,看了就直接烙印到人的神魂里,难以忘记。”
陈观躺在床上,想着刚刚自动在脑中运动的画像,眉头一皱。
如此霸道的功法,陈观本以为是邪术,但仔细推敲,却发现这是极正派的道家那啥功法。
没有损人利己的方法,皆是言如何通过那些运动,锻炼身体,调和阴阳,升华灵魂。
“此类功法,一向遭人诟病,著此功法的人莫非是怕见到的人不肯学,功法失传?”
陈观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放下心来,不是强制修炼的霸道魔功就好,反正他也不是正经的苦修士。
随后几天,陈观都早出晚归,出去采风作画。
蔷薇三女则热火朝天的改造着洞府,甚至让王道灵施法蒙蔽了一些能工巧匠的认知,将他们带入马车洞府中,修建回廊水榭,堆砌假山池塘等等,似要造个园林。
对此,陈观任由她们折腾,不过对一天比一天漂亮的洞府,却也很是满意。
唯一不高兴的,就是王道灵了,他真金白银出去,却只换来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可以说每日心头都在流血。
可惜他个妖怪,没有人权,每次找陈观说,陈观都会语重心长地劝他:
“这些多是你下毒制造大范围温伇(据说不能写),制造解药高价贩卖聚敛起来的不义之财。虽没沾染人命,但留之终归是祸非福,如今花出去,也是刺激经济,回馈社会,减你之罪过,应该高兴才是。”
每次听到这话,王道灵都想哭,花的的可是他的钱,他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王道灵的心声微不足道,略过不提,却说到金陵的第五日,陈观颜料用尽,上街去买。
他路过一字画摊时,下意识看了眼,见那些画虽然没有意境,匠气十足,但画工极其精良,却是画技已达巅峰,再进一步,或能以画入道,成为画圣吴道子那般人物,所画之物,脱画而出,当然,要看这画师有没有那悟性。
见此,陈见便看了眼作者,却是一个二十四五,看上去很落魄的蓝衫秀才。
“咦?”陈观惊疑了下,却是在那秀才身上看到丝丝缕缕的妖气。
——他最近一直凝神观看山川脉络根本,眼力提升了不少,已不用静气运神,便能看到一些灵异现象。
陈观上下扫了眼对方,发现妖气最重的地方是其下面,立即知道这对方这是有了艳遇。
“长得也一般,显然不是为色,看上去也挺穷,也不像是为报恩,难道是想偷盗他的阳气?”
陈观心中想道,突然升起斩妖除魔,维护世界和平之念。
这不是他正义感爆棚,完全是上次诛杀五通,收获不小而想着再干一票。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有信心对付这类不成器的小妖。
对,就是不成器的小妖,连妖气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