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不久,就听见山涧后面传来一声厉呼:“报!报!”
哨兵刚转过拐弯处,就看见前方乱七八糟的一幕,愣了许久才从人堆里挤了过去,又踏着几百人的身体连滚带爬的扑到山坡边。
“报告少将!刚有人假扮少将,将我军七千多人骗走了!”
骗?骗走了?江风瞪大眼眸,方少坤在旁边乐呵的吹了声口哨,对身边的人勾了勾手指。“将江少将带上来,其余的人放走吧!”
什么?放走?江风不解。
方少坤转头对哨兵笑道:“回去告诉你家王爷,我家校尉说了,别尽抓芝麻,有本事抓个西瓜瞧瞧。”
芝麻?西瓜?哨兵愣了许久,呆呆的点了点头。
江风被五花大绑带了上来,方少坤看着他怒气横生的脸,笑嘻嘻眯眼一笑。“江少将,苏校尉等你多时了,说是……想听你当面“夸”他听听!”
”她?江风眨巴了几下眼睛恍然大悟,想必青萝将自己在北昌军营天天咒骂的话悉数禀告了,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无数乌鸦飞过。
伏虎营千人就带着一个战利品“江风”浩浩荡荡的返回阵营,江风的部下只能无力的目送少将远去,然后开始了更乱七八糟,马张扬飞的营救。
***
山涧另一处,几千人跟着“江少将”策马狂奔,只是山路越来越陡峭,人烟越来越罕迹,夕阳落下,还不见“江少将”带令他们找到包围伏虎营的路,众人开始焦急。
一士兵凑上前问道:“三少!我们还要走多远?那帮兄弟会不会有事?”江风在青龙六将里排行老三,所以众人都喊他三少将,他自侃带着名号太生硬,显得兄弟不亲和,所以别人就开始喊他三少。
先前山涧里回想的数万呐喊声,惊着了所有人,结果三少策马回奔,告诉他们合围伏虎营,众人第一次见到如此开光,突然有头脑的三少,当下兴奋的紧跟,可这都三个时辰过去了,怎么感觉离传说中的合围的路越来越远了呢?
可依然没人怀疑什么,因为……,他以前也干过迷路的事,众人见怪不怪,只当这次又被他坑了……。
陈凡揉了揉鼻头,四扫了下环境,假意皱眉道:“应该是快到了,王爷说,若遇危险就走这条路。”
一句“应该”让众人怔愣,末了齐声叹息。
另一个士兵也终于看不下去了,小声建议道:“三少,要不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吧?”
陈凡想笑又不敢笑,憋了好久,假意不爽道:“哼!你们竟不信我!”
“属下不敢!”众人立刻抱拳颔首。
陈凡再次揉了揉鼻子,冷哼道:“等我一下,我去尿个尿!”
的确半天没出恭了,众将士也早都难忍,可他一路狂奔,谁也不敢停,听闻他要去尿尿,众人长吁一口气,纷纷下马,各自找位置方便起来。
陈凡跳马后走远,看着千人齐洒的壮举,终于憋不住嗤嗤低笑起来。
末了,掀开面具,很快的隐入了丛山之间。
三个时辰后,山谷里还在一遍又一遍的传出声响。
“江少将……”
“三少……。”
难道尿个尿也能把自己尿丢了?众人吹着凉爽的山风,饥肠辘辘的仰望星空无语凝噎。
***
当北宫晟走了后,纳兰芮雪浅睡了会儿便起身,看着又骤凉的被窝有些怅然若失,想起先前久违的吻……,心头情绪极度复杂,那是一股甜蜜与哀伤并存,眷恋与不舍同在的触感。
“苏校尉?起来没?”初夏举着水盆走进前帐,放下盆转向屏风后面。
看到发呆怔愣的长姐,眨了眨明亮的大眼,轻轻落座在榻边,抓过她的手正想说点什么,突然眉头紧锁。“长姐,你最近身体越来越寒了,抽空去治治呗。”
虽然不知道长姐去哪里治疗,但每年快到夏季之时,就是她体寒最盛之日,会消失几天,也是听师父说过她去治身子了,似乎连父亲都不知道此事。她也是无意中撞见过一次,长姐体寒的几乎触不到呼吸,深陷沉睡,谁也唤不醒。
她心头一颤,想到已经隐入世外,从此两不相见的十八穴士手,唇角浮起淡笑,颔首道:“好。”
“起床吧!说不准晚上姐夫就跑来找你兴师问罪了!”初夏调皮的吐吐舌头,虽然长姐不让她喊,但也看的出来喊姐夫的时候,长姐眼底深处那如千花竞绽的笑意。
果然,她闻言抿嘴一笑,任初夏扶着起身。
突然,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瞬黑,她晃了晃身子,紧抓着初夏的胳膊勉强站稳。
“怎么了?”初夏紧张的看着她骤白的面色,指尖颤抖。
她深吸几口气,平了平心情,感觉体力回来些后,朝初夏淡笑道:“无事,坐的久了,有些头晕。走吧,出去吧。”
初夏看着她强忍的面容,紧咬下唇,眉色泛过不忍。
她洗漱完,重新整理好衣襟,开始坐在前帐大案前开始看地图。初夏歪着头想看她身体如何,却发现她头顶上有一根细细的红线。
“这是什么?”初夏指着她头顶,她怔了怔,抬眸看去,大帐顶端似乎挂着什么东西,用两件衣服披挡着。
疑惑起身,缓缓抓过熟悉的红线,那是她昨夜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