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滑落,红绳也坠落,红绳的另一端,绑着百十条绳子,绳子的端头都绑着白色飞絮般的东西。
随着白色飞絮飘落,头顶由铃铛组成的硕大的风铃开始轻轻摇曳,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极其动听,她与初夏两人眼眸渐渐怔大,傻愣原地。
金色风铃淡摇,美轮美奂,但它组成的形状……是一颗跳动的……心。
白色飞絮中,她仰望半空,渐渐,眼眸一片模糊。
依稀间,似乎看到他对着她清浅淡笑,含着满满温柔。
依稀间,似乎听到他喃喃对她说:“我想你了……。”
依稀间,似乎感受到他为她跳动的心,一如头顶摇曳的风铃,绵绵低语,摇摇浅唱。
晶莹的泪珠沿着面颊滚落,贴着耳际流入脖颈,划入心房……最暖的的地方。
初夏怔愣许久,终于明白原来摄政王已经来过,看着眼前震撼的一幕,初夏心头如被重鼓击过,这一瞬间她只想说一句。若有男人此生能为她如此做一回,真是……死也甘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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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杨衡来时,看到的就是苏校尉对着一个木架支着的心形风铃静默凝望。
杨衡一怔,疑惑道:“苏校尉……这?”
“夏儿送我的。”她撒了谎,反正初夏的容貌还没完全张开,而且鲜少出门,几乎没人见过,她便由其扮了小厮跟着。此刻她已将风铃从帐篷顶端卸下,订了个木架挂在当中。
那密密的红线坠着的金色铃铛好美,她看的有些怔神。
杨衡抓抓头。其实他们几个副将看出来了,知道四小姐在随军,但四小姐是校尉的徒弟,也都没吱声。毕竟苏校尉也得人照顾起居,虽然军营不许女子出入,但大小姐小时候也被纳兰将军偶尔带到军营来玩,反正也不是披甲上阵,学男子打仗,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只是……这算怎么一回事?这可是颗心……,难道说,四小姐爱慕苏校尉?
纳兰芮雪此刻也只是随口一说,她舍不得拆掉,但军营里挂这样一个物价迟早惹人怀疑,便借夏儿的名头了,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对初夏的未来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
距离萍百关七十里地的小北河附近,坐落着一座规模不大的阵营,这是拔营后的前锋营,北宫晟打了不少城,但是只占了城门,并不进城,只让军营扎在山川河流间的空地之处。
未时十分,袭墨带着高飞龙及几位俘虏的副将回来,将高飞龙一脚踹进军帐,他单膝跪地叩首道:“王爷!人已带回,三万俘虏军已被圈禁起来。”
“起来吧,给高将军松绑。”北宫晟此刻坐在军帐宽阔的罗汉椅中,椅前立着红木方案,他垂眸在快笔急书,从行云流水的姿态便知字体潇洒,他并未抬头,而是雍容淡吐。
大帐两侧的高椅上,漠北与江淮静坐两侧,除此之外,帐内只立着四名士兵,并无旁人,七人的大帐十分安静。
高飞龙被袭墨松绑后,起身扫视一圈后,转了转被勒的生疼的手腕,怒骂道:“北宫晟!你个狼子野心的贼子!窃我南通,定不得好死!”
高飞龙的谩骂没有让他的笔停顿半分,见他不做声,高飞龙涨了脾气,继续大骂起来。
一刻钟后,高飞龙停了下来,整个军帐没一人说话,不!应该是所有人都没有反应,高飞龙差点懵了,怀疑自己说话他们听不听得到。
又沉寂许久,整个大帐还是除了呼吸声与北宫晟毛笔滑过纸张带出的声响,再无其他。
高飞龙越来越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他被无视了!
又过了一刻钟,高飞龙终于受不了再度开腔:“北宫晟!你说话!”
北宫晟闻言,这次顿了笔,黑眸半抬悠悠扫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绚丽的弧度。“怎么?就这点耐性?”
放下毛笔,他将纸折好,装进信封,封上蜡印,隔空飞甩向袭墨。“将信带给慕容俊。”
“是!”袭墨抬手准确无误的接好,塞进怀中便转身而出。
北宫晟这才懒懒的靠回椅子,正视向高飞龙。“高将军平时闲来无事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高飞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眸光再三扫向对方,但压根看不出来任何端倪,北宫晟跟他说话的口气淡的就跟路人闲聊似的。
愣了许久,高飞龙排除掉青[楼]跟赌坊后,回道:“钓鱼。”
北宫晟点了点头,一撂衣袍起身:“走吧!去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