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赫抿着唇,压抑着怒气赶回姜宅时,时翎正故作温柔的替秦拒霜斟茶。
“姐。”
姜赫快步走到秦拒霜身边,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她没有受伤。
“我没事。”
秦拒霜回视姜赫,苍白的面孔上费力划出一抹笑容,为了让他安心。
“姜夫人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说的事情,我会考虑。”
面对时翎,秦拒霜总有一种不卑不亢的坚韧。
“就让司机送你回去吧,我们时家可没有怠慢客人的家风。”
时翎端起红茶,浅酌一口。
举手投足间,满是优雅矜贵。
姜赫踏入家门到现在,她都没有急着说话,直到秦拒霜开口,她才回答。
“我说过,不要再去打扰她了,你为什么总是听不懂?”
姜赫的目光寒凉,紧紧凝视着时翎,怒气到达了顶峰便是近乎疯狂的平静。
“你留下,先生马上就回来了。”
时翎放下茶杯,毫无惧意地与姜赫正面交锋。
她从来不怕他,只是觉得姜赫太过沉闷凉薄,没有一丝趣味。
“带秦小姐走吧。”
时翎向身边的人吩咐道。
“告辞。”
秦拒霜此刻的身体状况不能强撑,她勉强支着最后一丝力气,只为不在时翎面前露怯。
临走时,她轻轻拍了拍姜赫的肩膀,以示安抚。
姜赫担忧秦拒霜,想要与她一齐离开,却被时翎的声音拦在原地。
“站住。”
“姜家还由不得你做主。”
姜赫冷眼睥睨着时翎。
“我想上次的苦头你已经吃够了。”
时翎微笑,整个人陷入皮质沙发中,棕褐色的沙发将她衬得优雅高贵。
“好心提醒你一句,在羽翼未满之前,最好不要太过放肆。你现在能稳坐继承人的位置,是你父亲用不少筹码向我换来这一生没有孩子的承诺。
不然你以为就凭你的能力,只要我有了自己的孩子,还在这里有几分地位。”
姜赫沉默,整个人的气压太过低迷,这座大房子中的一切都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时翎说得并没有错。
一旦她拥有自己的孩子,姜赫的处境会很尴尬。
这个女人用自己的一生去换取了无数冷冰冰的利益。
却只能在一次盛怒,或者争执中,将自己的伤痕一次又一次拉出来鞭尸。
为了获取同情或是别的胜利品。
她以最孤傲的姿态维护着自己的尊严。
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宣告自己的地位和权势。
窗外,月亮冷清的挂在天上,似是太过孤傲,没有星星停留在她身侧,但她长明不息。
顾青棠沿着山路走了许久许久,还是没有看见熟悉的别墅。
她对这片地形的了解太少,只知道这有一片别墅区,至于是哪栋,实在是想不起来。
司机是个急脾气的,陪她找到了山腰,就再也按耐不住性子了。
有在这里浪费的时间,他不知道能跑多少单,于是只能带有歉意的把顾青棠放下来了。
没有办法,顾青棠也不想为难司机师傅,说了句没关系,自己缓慢的在路上寻找着熟悉的房屋。
月光如水,照亮了她前行的路。虽然不清晰,倒也不会太过黑暗。
别墅区每一栋别墅间距大约二十分钟的路程。
等找到桑家,顾青棠两腿发软,差点直接摔倒。
任谁走两个小时山路,也好不过顾青棠。
边鹤坐在客厅看文件,顾青棠进来的那一刻他也没抬眼。
顾青棠也没多想,喘着气敷衍地喊了一声舅舅,就自行上楼去了。
她太想念床了,简直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它。
二楼卧室门锁合上的时候,边鹤才抬起头,嘴角衔着笑意。
不乖,就要罚,这样才能长记性。
至于姜家那小子,现在估计很头疼,有一段时间不会和自家的小孩牵扯在一起了。
顾青棠进入房间后,整个人累得瘫倒在床上,连洗漱都没弄,直接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窗外的太阳已经开始烫手,她艰难的起床,身上的疼痛差点让她在下床的时候,直接瘫软在地上。
“迟早让桑瑛也走走这山路。”
顾青棠抱怨着起身,充足的睡眠让她看上去精神饱满,鲜妍的面容散发青春活力,讨人喜欢。
下楼后,一如既往的没收到什么好脸色,顾青棠懒得虚以委蛇。
拿起餐盘中的一张面包片,叼在嘴里,全程无视掉餐桌上的一家三口。
桑华亭气的咬牙切齿。
“什么东西…”
宋书见状赶紧安抚。
只有桑瑛蔫得跟个鹌鹑,昨天老爷子找她谈话,让自己最近行事稳妥些。
她没有继续再做些什么招惹顾青棠的事,反正她迟早出国,也就威胁不到自己了,不如现在装乖,博取桑华亭的怜爱。
只不过,那日在花房顾青棠对自己说的话还是让她耿耿于怀,心中一口闷气怎么也吐不出来。
顾青棠打算照常让司机大叔帮忙送自己去学校,一只盈白如玉的手却在她打开车门的刹那,将车门推了回去,重新关上。
“坐我的车,顺路。”
抬眼,边鹤笑的春心荡漾,精致的面孔一副乖狗狗的模样。
自从边鹤摸狗似的摸过顾青棠的脑袋后,她记上了仇,逮到机会都要将边鹤同狗联系在一起。
“学校在城南,廉政司在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