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先上楼吧,太晚了。”
边鹤总是能拿捏准顾青棠平复心情的时刻。
“嗯。”
顾青棠没有哭,只是面部紧绷,脸色不好。
“我周日带你去,后天有些事。”
边鹤在顾青棠转身的时候及时出声。
“都好。”
她面上无悲无喜,心中也不会太过难受,只要有边鹤在她身边,她总能无所畏惧。
明知是编织好的陷阱,却还是义无反顾。
边鹤点头,拎起公文包先行上楼。
他总是那样冷清淡漠,却有偶尔流露出恰到好处的玩世不恭。
神秘危险,让人捉摸不透。
寂静在暗夜中流淌,顾青棠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不知在胡乱想些什么,有时关于顾沉,有时关于边鹤…
最终所有的心思只能化为一声叹息,在静夜中悠久绵长。
姜赫回到南山小筑的时候,温成衡已经坐在里面等了他许久。
忍下心中的烦躁感,他脱下黑手套走了进去。
院中月见花开的正浓,嫩黄的花朵朝着月光,有无限生机。
“老先生。”
姜赫顿首,对温成衡客气有加。
生疏的像个外人。
“你想和外公呕气到什么时候?”
温成衡不怒自威,今天他是来给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外孙下最后通碟。
“不敢,请问您今日前来有什么事吗?”
姜赫活像一个愠怒的小狮子,只敢不痛不痒地试探敌人的底线。
“我知道你还在怨恨我当年的事,不过今日我不是来找你说这个的。
据我所知,秦拒霜在去世前和你的继母做了交易,用你妈妈在姜氏的股份和一些东西换了你十年安稳。
但你看看这个。”
老爷子命秘书将文件呈上。
姜赫狐疑着打开文件,握紧文件的手不断收紧。
里面是他日常的照片,事无巨细全被记录。
“这是时翎这些天对你的监控玩,我们的人只拦下来了这些照片。那个女人狼子野心,你若再不急流勇退,恐怕日后日子不会太好过。”
“您这是什么意思?”
姜赫合上文件,将它还给秘书,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跟我回意大利,等你羽翼丰满之时,再回来争夺。
我知道你手中有一些东西,但是那还远远不够,无论是时翎还是姜唳都更愿意看到你现在出手,因为现在,他们还能够拿捏你。”
温成衡耐心替姜赫讲清其中的利害关系,剩下的就需要他自己考量了。
“我听说你最近和桑家的大女儿走得很近,让桑家成为你的助力也未尝不可。”
听到温成衡的话,姜赫的眉头微皱。
看来自己这段时日,有不少人在监视。
“那边鹤呢?”
他猛然提起边鹤,就连温成衡也没有料想到。
“这个孩子太过危险,旁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所以不好控制是吗?”
姜赫打断了温成衡,语气嘲讽。
“我和边鹤都是您的外孙,这么些年,也没见您想起过我们,怎么?是温夏不能服众,所以才想到用我们去替她吸引一定的火力,好让她稳坐当家的宝座,是吗?
边鹤有自己的心思,而且已经羽翼半满,他不会放弃自己在港城的势力。所以,只能是我,年龄小,好控制。”
姜赫面对他,总是卯足了劲竖起全身的刺。
“你以为我会斥责你说这番话吗?”
温成衡步履蹒跚,拄着拐杖在姜赫眼前站稳。
他看着这个外孙,眼中满是欣赏之意。
“你心思剔透玲珑,像极了你母亲。
不妨做个交易,温家保你一生无虞,必要时为你提供助力。
而你要在温家待一段时间,等温夏站稳脚跟,便可自行离去。”
温成衡眼光毒辣,他能看出姜赫此时已经动摇了。
这孩子清楚自己的处境,只是对自己心存试探。
小小年纪,考虑事情如此透彻,将来必成大才。
“您可以走了,我不会考虑的。”
姜赫心乱如麻,一时无法思考,他知道温成衡说的都有道理,可是就是不想低头。
这倔强脾气,也是像极了他妈妈。
“这几句话一直有效,我会等你。”
成事不可操之过急,否则物极必反。
温成衡深谙这个道理。
他看了一眼这个外孙,然后示意秘书搀扶着他离开。
不久,南山小筑重归宁静。
姜赫却站在原地,手脚冰凉,久久不曾动身。
温成衡去过南山小筑的消息,没有多久就传回了姜宅。
姜唳坐立难安,时翎在一旁安抚了几句。
“决不能让温家带走姜赫。”
姜唳神色张皇,甚至有些恐惧。
如果温家知道当年那件事和他有关,恐怕会不妙。
“我不会让他们带走姜赫的,你尽可放心。”
时翎靠坐在办公桌上,神情懒倦,艳丽的容貌在水晶灯下更加娇艳。
她的视线扫过姜唳的领口,手指摩挲过姜唳的唇角,而后顺着脖颈滑动到领结的位置,替他整理。
“放心,一切有我。”
姜唳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
经过一夜,顾青棠和姜赫第二天脸色都差到了极点。
尤其是顾青棠,一夜未睡,眼底的乌青十分明显。
“瑞白,你俩这是一起熬夜打游戏了吧,一样颓靡。”